直至今日,她亮出休夫书这张最后的底牌,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旨在当众折辱于他。
原来,她与顾凛君早已暗通款曲,里应外合,将自己一步步逼入绝境。
郑成晏的面容在惊愕中夹杂着深深的痛恨:“苏婉毓,你好狠的心!”
面对他的指责,苏婉毓竟轻声笑出:“郑成晏,我再狠,也狠不过你的冷酷无情。”
郑成晏一时间语塞,心知肚明这些年对她的疏远和冷待,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为了家族,已经无数次弯下了腰杆。
难道这些牺牲与屈辱,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诚意?
“苏婉毓,你心中对我真的一丝情感都不剩了吗?”
他几乎耗尽所有力气,才挤出这一句问话。
“没错。”
苏婉毓回答得干脆利落,随即话锋突转,吐露出深埋心中已久的怨言:“不,应该说,我心中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你!你还记得新婚之夜你说的话吗?你说见到我,只感到恶心。”
她模仿着郑成晏的语气,冷冷说道:“这话如今我也送还给你,你的声音入耳,只会让我胃中翻腾!郑成晏,无谓多言,速速签字为上!”
郑成晏呆愣着看向她,心中仿佛被万千刀片切割,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绝望,最终化作一片空洞的落寞。
既然情已逝,再多的温存也只是徒增伤感。
在生死与颜面之间,无疑前者更为重要。
他缓缓迈向书桌,握笔欲书,似乎要将自己的名字如同咒语一般,永远刻印在这张薄纸上。
然而,郑家老夫人,那位对家族未来满是忧虑的长辈,忽地闯入,猛地上前夺过那份休书:“休夫?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厉声喝道:“苏婉毓,我警告你,若想休夫,除非我入土为安!”
她近乎疯狂的怒吼,数十年来守卫着郑府的基业,绝不能容忍这样的悖逆行为发生在自己的孙儿身上。
苏婉毓侧身,目光如炬,望向郑成晏:“郑二少爷,你可曾听说?按照祖宗的意思,即便是死,也不容许我休了你?”
“那么,你是希望我们同归于尽,还是各自寻求生路?”
她的话语虽然平淡,但每个字都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郑成晏的心坎上。
郑成晏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老夫人面前:“祖母,家父目前身陷囹圄,情况紧急,刻不容缓。”
“一派胡言!你父亲之事与苏婉毓何干!”
郑老夫人严厉呵斥,声色俱厉,“立刻把那屋内的女人带回!为我们郑家留一丝颜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