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燕褚的婚事,燕翕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动过心思的。
太子秉性纯良,又跟他是一起长大的。
刚从母亲那里知道陛下有赐婚之意时,他想过去求太子,叫太子求娶燕褚。
只是他毕竟不是莽撞的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太子是什么人?
将来是要在太极殿升座的天下主。
燕褚从小就让宠坏了,她能做皇后吗?
皇后二字,对她而言,不过是个枷锁。
此时崔旻问他,是不是真的还有旁的心思,他扬唇笑了声:“没有,我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崔旻见他多有无奈之色,左手微抬了抬,在他肩头拍了拍:“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坏。”
燕翕抿唇不语,只是侧目看向他。
崔旻吸了口气:“谢鹿鸣的确是个君子,就算他是不得已才娶了郡主,也会善待郡主。况且你要知道,陛下这样极力拉拢谢家,把郡主许给谢氏,对你们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燕翕稍稍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父亲怕陛下猜忌,每每闲散度日,如今陛下要给谢氏指婚,拉谢氏入朝,选的却是燕褚,换言之,陛下对他们家,是彻底放了心的。
崔旻观他神色较之前稍稍舒展了一些,便又开口道:“你提及我姐姐的婚事,其实我没有什么好怨怪的。仔细想一想,我们这样的人家,婚姻之事,从来都是无利不往的。只是从前还小,也不愿意去想。到如今事情发生了,心中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燕翕抬眼看他,喉头滚了滚,终究后话没有再说下去。
崔旻还是比他想的透彻,看得开,只是不知道,将来谈家如果真的出了事,连累到崔琼身上去,他还能不能这样坦然处之。
再说崔润那边。
一大早出了府往高家去,也巧了今晨起来时,郑氏身体抱恙,高孝礼往部里传了话过去,也就没往衙门里去。
门外的小厮进来里头回话时,他反倒想愣了愣。
旋即想起那日交代给崔旻的话,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来。
随后交代了丫头几句,便出了此间,往前头迎人去了。
他是到了附门口去迎崔润的。
彼时崔润负手而立,背对着兵部尚书府的大门,立于台阶之上,身形挺拔。
高孝礼不急不缓的走了两步,至他身侧:“底下的小厮不懂事,叫姐夫白等这么久。”
崔润这才回过头来,摇了摇头:“不妨事。”
于是高孝礼稍稍错开半步,以一个请的手势,迎了崔润进府去。
进了府门没走多远,崔润就沉了沉声:“你让旻哥儿带话给我,还是话里有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