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儿叫其素的话吓得不轻,慌手慌脚的就要跪下去。
其素摆一摆手:“你自己去,快马加鞭,即刻赶赴江南传旨,一刻也不许耽搁,记住了?这个密旨,不见到刘光同,不许撒口。”
刘四儿忙嗳了一声:“孙子记住了,不见到祖宗不撒口,同旁人,半个字儿都不说。”
其素这才点了头,又嘱咐了两句,才自顾自的离开了。
为什么不叫燕翕回家……?
陛下这件事做的决然,也是必须要做到的。
谢家就不说了,朝堂的局势成了这样,眼下还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把袁家人调任入京,高孝礼虽然是好,可毕竟独木难支,至于崔家……如今不过一个崔旻出人头地而已,可他有那样年轻。
其素心下暗暗的叹息。
高孝礼膝下的一儿一女,幸而是高子璋从小就定了一门亲,可他的那个女儿,将来只怕婚事也再不由他做主。
崔旻呢?这回打江南回来,升迁是少不了的了。
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谈家还出了一档子谈昶旭的事儿,如今朝堂上,谁也没法子把他们家的人如何。
所以这个时候,谢家,不得不站出来——哪怕他们再不情愿,有了这门姻亲关系在,也非要入朝不可了。
这事儿不能坏在燕翕身上。
不能叫他回家,更不能叫他求去太后,若他再不怕死一些,托个病,暂且就是不入宫,这事儿没法议,陛下一个做舅舅的,又不能强硬的下旨,到时候燕翕再有了别的心思,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只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叫他一回京,就入宫,入了宫,就得接旨。
……
再说又过了几日,高孝礼收到了从江南寄来的信。
这封信,自然就是那日崔旻所述,刘光同代笔的家书。
他拆看过后,面色却愈发凝重。
“见信后,先问其素。”——这就是那日,刘光同多加的一句话。
高孝礼把信纸在手中捏紧了些,许久后,同外头招了人进来:“去叫大爷来。”
下人得了话,礼一礼,便转身一溜小跑,去寻高子璋了。
高子璋进书房时,面上还有喜色:“父亲寻我什么事?我前半天得了燕翕的信,说是再有三五日,他们也要回京了。”
“燕世子给你的信?”高孝礼咦了一声,又呢喃两声,“回来的好快。”
“父亲说什么?”
高孝礼回神,哦了一声:“没事。那什么,我吩咐你个事儿。”
高子璋才坐下去,听说有事情要吩咐他,就嗳了一声,侧目看向上手处:“您说吧,儿子听着呢。”
“明儿你去一趟其素宫外的宅子,说我有事找他。”高孝礼把信纸又紧了紧。
从前他看不上刘光同,可如今他又觉得,刘光同这个人做事很是叫人难以揣测。
他说的话,做的事,大多时候都是有深意的。
崔旻写了家书,叫他去御前求旨,叫皇帝赐个婚下来。
可刘光同呢?刘光同没说不能去,却让他去之前,先找一趟其素……
高子璋那头却呆了呆:“父亲说什么……?找其素?是宫里那个其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