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出了府门便立马有小厮抬了轿来接,眸中神色深沉不见底,一身暗色锦衣却仿佛裹着数不清的煞气。
“起轿回府”九王爷轻声吩咐了一声便轻步踏上轿撵,手下一个心腹名唤王东的却是跟在轿侧低声问了一句“爷可查出蹊跷之处?”
九王爷却是用手中折扇轻挑开轿帘沉声朝他道“王东,即日起你便差遣人手来暗中探查此处,如发现有面生之人进出此地,立即过来禀告我”
“是”王东忙低头应允。暗色的锦轿疾步向王府前行,很快便消失在暗处。
庭院内,翠缕还在纠结白苍是虎是妖这件事情,闷闷不乐的撅着小嘴低着头,责怪自家小姐瞒了她太久。
“小姐,这物……”翠缕俯在清欢耳边正欲轻语却感受到一道逼人的目光,因此只得换了措辞道“小姐,这……位仙君不宜在此久留啊,本来老爷就反对你弄一些旁门左道之物,这一位居然还会变身,老爷知道了岂不要气的吐血”
清欢听了她这话不禁轻笑出声道“这……位仙君确实是一只顽劣不堪的老虎,应该把它送出去才对”话音刚落,那边的白苍已经别过身子去,偏着头一双蓝色的眸子不满的看像别处。
清欢看他这幅模样知道他是生了闷气,不禁在心中觉得他十分可爱。可是又转念一想到如今九王爷特意找上门来,肯定是早有打算要刁难她们一家,心中不禁又忧心忡忡。
“翠缕,我和白苍打算出去暂避一段时间,你先随我回府禀报一声父亲”清欢拉着翠缕的手道,蓝色的瞳孔里有着担忧,她不知道九王爷具体会出什么伎俩来对付他们,但是自己的异疾绝对是一个趁机作难的把柄,伪装一时也没用,惟今之计只有如白苍所说,离府暂避一段时间,消除他的注意。
“是,小姐,我这就去准备轿撵”翠缕知道此事耽误不得,忙去叫人准备轿撵。
清欢思衬了半刻,猛地抬头却看到白苍也正在出神的看她,一双盈满仙气的眸子若有所思,不禁红了脸颊,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种淡然的气质与那个三番五次相逢的金陵公子白羽很像。
“你不用担心”但见白苍长袖一甩,背着手从她身边走过径自进了偏房,只留下轻飘飘一句,却让清欢心中一暖。
“小姐,轿撵已经在门外了!”突闻一阵大喊,清欢抬头却看到门口翠缕正向她招手,一双黑色的眸子异常闪亮。
“好的”清欢也没有换上华丽的宫装回府请安,依旧穿着平常爱穿的素雪娟裙便应声走了过去。
一顶毫不起眼的素轿在王府的偏门停了下来,翠缕将自家小姐扶出轿撵。这时已近黄昏,朱红色漆的丞相府门格外的辉煌大气。
“叩叩叩”清欢轻叩了三下,门应声开了,一个扫地的仆从挠着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请问这位小姐,你是?”
清欢不禁在心中苦笑了声,她本就极少回丞相府,又穿着朴素,仆从不认识也是正常。
“这是丞相府二小姐,快去通知老爷”但见翠缕却是愤愤不平的出声,那仆从听了忙做了个揖,一溜烟跑了进去禀告。
“清欢,你来了,快进来”出来迎接的却是一身华丽装扮的刘氏,和善的冲她招了招手。
“你爹正在里面准备用晚膳,干脆吃了饭再回去罢”刘氏径自牵了她的手踏入正房。
清欢一进门就只感觉一股暖香扑鼻,再进去一看漆金大鎏桌上摆满了各式的精美菜肴,自己的父亲上官丞相大人正忙着洗手,锦荣一见到她忙迎上来握住她的手亲亲热热的将她拉到身旁坐下,目睹到这一幕,清欢却只觉得眼眶一酸,这种亲人团聚的氛围是自己多久不曾感受到的,一年里近大半的时光她都是一个人和翠缕冷冷清清的待在别苑。
“欢儿,快坐下”丞相大人见到自己的女儿定是十分开心,忙命人端茶送水,他常常苦于政务繁忙,自认对清欢也疏于照顾,常含有几分歉疚之心。
“来,吃个凤爪,这些年来你受苦了”丞相大人将菜夹到清欢碗里,说到动情处又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被刘氏白了一眼“今天咱们女儿高高兴兴的回来,你又在说些丧气话”
清欢心中不禁觉得亲切又好笑,只低着头吃饭,却不知刘氏明丽的凤目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吃罢饭,锦荣想拉她说会儿话,清欢却没有马上应允,只说和父亲说几句话再去找她,刘氏在一旁听了忙将锦荣带了下去,又遣散了下人。
丞相大人却不知她为何如此神秘,又是突然找上门来,但看到清欢严肃的蓝眸,忙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欢儿,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赶来可是有要紧事相告?”上官伯毅拈着长须看向自己的女儿。
清欢再三确认无人以后才沉声对自己的父亲道“九王爷昨日乘轿来拜访了别苑”
“九王爷?”上官伯毅沉吟片刻猛的起身,一双眼中忧虑骤增,九王爷如何知道清欢所住之处,难道他知道了清欢的身份?自己费尽心思隐瞒就是不想给人留下大作文章的把柄,如今朝中局势险峻,九王爷又是自己的死对头,想到此,丞相大人的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更是冒出涔涔冷汗。
“清欢吾儿,快告诉我那九王是如何说的?可有识破你的异疾?”丞相大人蹙着的眉拧成了死结拉过她的手焦急的相问。
“王爷只说来拜访丞相府二小姐,我略施小计,没有让他识破异瞳,只让他以为我长相丑陋体弱多病,因此父亲才将我养在别苑”
“甚好”丞相大人欣慰的扫了她一眼,又沉声道“九王爷生性多疑,以免他再深究,你只得暂避一段时间为好”丞相大人又叹了一口气,他这庶女本就养在别苑没有得到足够养护,奈何现在却还要为家族躲避灾祸,让他于心何忍?
“是,父亲,清欢正有此意,出去暂避也权当是出去散散心,父亲不必过多担忧”但见清欢清丽开口,却是宽慰起自己的父亲,上官伯毅鼻头又是一酸,都怪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够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