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说的是实话呀,难不成这个长宁夫人还真的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吗?”丹阳县主歪着头,一脸不解。
其实她也就比谢橘年小上两三岁的样子,可如今说起话来却是一片天真烂漫,当真是温室里娇养长大的花朵,什么都不懂!
谢橘年只想任由着她这辈子都这么天真烂漫下去,“也没什么稀奇的,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不过方才保宁长公主的话也是有些道理,我听说长宁侯夫人读了不少书,更是擅长琴棋书画,什么都懂一点,这京中上下的妇人提起她来没有一个不夸好的!”
丹阳县主却是满不在乎道:“可这些我都不感兴趣啊!我就是喜欢爬树摘果子,下河摸鱼……只是娘亲,她对我管教的很严,每天都让我练习一个时辰的大字,你看你看,我的手都磨起茧子来了。”
说着,她更是忍不住撇撇嘴,“别的事情娘亲都能事事迁就我,唯有这件事便是我在娘亲跟前哭了好几次,娘亲说什么也不肯松口……你说我为何要去学那么多东西?”
“我是县主,就算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这辈子也是衣食无忧,我就巴不得每天看看那些漂亮的花,穿漂亮的衣服,戴好看的首饰,这样才有意思呢!”
谢橘年嘴角泛起几分笑意来,若丹阳县主见到了原主谢橘年小姑娘,说不准两人还能一拍即合成为朋友了。
不过这丹阳县主背后有保宁长公主撑腰,她了?她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还是小心些为!
想及此,她只道:“但是保宁长公主这样昨夜没错啊,琴棋书画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学没什么关系,只是姑娘家的一手好字的确是很重要,要不然会被别人笑话的。”
“县主想一想,到时候您嫁人了,这连丫鬟婆子的字写的都比你强上不少,你的脸面放到哪儿?还有,你的字不好看,到时候又怎么给孩子启蒙了?”
她只觉得自己絮絮叨叨,太唠叨了,她虽然内心放荡不羁,可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就要遵循这个世界的规矩!
丹阳县主不屑撇了撇嘴,道:“谁说女子一定要嫁人了?娘亲可是和我说过,若是没有找到我的意中人,那就一辈子不嫁人,她会护着我!就连皇帝舅舅也答应过我了!”
还真是天真浪漫啊!
谢橘年只觉得羡慕,很羡慕,“像县主这样多好啊,要是我是你就好了!”
这话是真心的,她来到这个对谁都不羡慕,就羡慕丹阳县住!
“真的?”丹阳县主却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惊愕道:“你会羡慕我?你你长得这么好看,还会羡慕我?”
谢橘年郑重点了点头。
丹阳县主却是不解道:“可我还羡慕你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们在背后说什么,我都知道了!她们说我长得像泥鳅,说我黑不溜秋的,还说我不懂琴棋书画,不会吟诗作画,就是个乡下的野孩子,若是没有一个当长公主的娘亲什么都不是!”
“”他们还说还说我没有父亲,是个来历不明是个野种,若不是有个当长公主的娘,那是要被浸猪笼的!”
就算是再天真烂漫的人,说起这样的话,眼里也带着几分水汽。
谢橘年牵着她的手不由得捏紧了些,声音也更加轻柔了,“那县主觉得自己痛快吗?县主是愿意在别院之中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一般任意翱翔,还是像金丝雀似的一辈子被锁在牢笼之中?”
“在我看来,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你就算是金子、银子,也不能让人人都喜欢你了!”
“我倒是觉得你好,你看你多好啊,整个人看起来多有精气神儿,不像京城那些世家姑娘一般整个人病殃殃的,恨不得走两步路就直喘气,还有,你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是会发光似的,要是我是你,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那倒是!”丹阳县主一说起在别院里的日子,整个人就眉飞色舞的,拉着谢橘年的手说她如何掏鸟蛋,如何下河摸鱼,到了冬天还能在汤池里面泡温泉,更炫耀她还会划船,会游泳了!
末了,她只道:“别的不说,就说皇后娘娘膝下那几个妹妹,一看就没意思急了,去年除夕的时候,皇帝舅舅说他刚登基,邀请我和娘亲去宫中吃年夜饭!”
“当时皇后娘娘几个妹妹也在,她们可真没意思,一见面就讨论什么诗词歌赋,我压根就听不懂!不容易说几句我能懂的吧,你猜她们说什么?她们比谁认识的生僻字多,每次见面都会找出几个生僻字来,若是旁人不认识,那就算是自己赢了!”
“哼,那些字我一个都不认识,每次就算是她们捧着我,可我也能看出来,她们这是瞧不上我了!哼,有什么可稀罕的,就算她们认得那么多生僻字儿又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书本上所有的字,她们能保证自己一个个都认识吗?”
“我还会爬树,会游泳,会划船了,她们都会吗?可每次我和她们说这些的时候,她们好像都不大感兴趣,这京城里的姑娘可真没意思!”
谢橘年笑吟吟看着她,笑的是一脸慈爱,总算找到了珍珠每次看着自己时候的感觉了。
丹阳县主很喜欢那些好看的东西,所以对于长得好看的谢橘年,也是有着莫名的好感,拽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不过就算是我不喜欢京城里的姑娘,但我还是很喜欢皇宫的,这宫里头的人一个个都长得像花儿似的,还有数不尽的好吃的了!”
说着,她不免有些犹豫,声音也低了下来,“只是娘亲好像不大喜欢宫里头,娘亲还说就算等着她以后老了也在别院里头住着,一辈子都不回到宫里头来,你喜欢皇宫吗?”
谢橘年想了想,还是如实道:“我也不喜欢来宫里头,要不是没有办法,我才不愿意来了!”
“真的?”丹阳县主咯吱笑起来,拉着谢橘年的手将身后的内侍和宫女甩的老远,“你是为什么不喜欢来宫里头?难不成也是和那些人一样,害怕慧贵妃娘娘?我娘亲说了,她看着厉害,其实就是个纸老虎了!”
谢橘年只道:“在保宁长公主眼里,慧贵妃娘娘只是纸老虎,不过在我们这些人眼里,慧贵妃娘娘就是真老虎……不和县主说这些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宫里头,太拘束了,连说句话之前都得好好想想,一句话说的不对,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