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决定。”
陛下看怀素如何?你莫要去看别人,就选怀素,只选怀素,好不好?
这两句话梗在宁霁的嗓子眼,他吞吞咽咽,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吞回腹中。
不能问,不能问,问了便是大不敬之罪。
君与臣,她与他之间的悬殊地位,犹如一条银河一样,划清了两人的边界。
白晞拾阶而上,打帘回到软塌上,宁霁又挑出一份折子,清冷无波的声音复而响起,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宁霁浑浑噩噩地念完折子,浑浑噩噩地回了相府,夜间发起了高烧。
混沌之中,宁霁仿若嗅到白晞身上安神的檀香味,他挣扎地睁开眼,瞥到一片明黄衣角。
这,应该是梦吧,她怎么会在这儿?
那么,就让他在梦里放肆一点吧。
他朝着香味的源头摸索,触到一只柔软细腻的葇荑。
宁霁贪婪地握住那只手,近乎野蛮地将一具温软纤细的身躯拽入自己怀中。
“宁霁,你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朕!”
不放,好不容易做了这样真实的美梦,他怎么可能会放?
镇压下怀中人的挣扎,宁霁扣住少女的细腰,在她耳边低低地道:“陛下,臣欢喜你……”
说完,他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次日醒来,宁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退烧了,他望向窗外,轻吁了口气。
天色还早,幸好,他没睡过头,陛下还等着他念折子呢。
白晞说,他是她的左膀右臂,他不能让她失望,一次也不行。
宁霁展开床边三折的相服,一丝不苟地穿戴整齐,将满头的乌发束在脑后。
他微微笑着,素袍广袖,清淡宁雅。
谦谦君子,公子如玉,不外乎如此。
书童一边铺着被子,一边嘟囔:“昨个黄昏,相爷淋雨回来,浑身湿漉漉的,跟丢了魂似的,吓死小人了。”
昨天下雨了吗?
宁霁有些恍惚,昨日他一路回来,满脑子都是她挽着另一个男人,挺着个圆肚子,朝他笑得疏离冷漠。
他带着满腹的苦水走回来,也是满脑的恍惚。
“幸亏昨儿个夜里,陛下带了太医过来……”
“你说什么?”宁霁猛地回过头来,往日无情无绪的眼,此时满载了一千颗一万颗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