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大人。”尤利尔开口,但对方似乎无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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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打量着学徒:“你从哪儿来?”
四叶城。尤利尔心想。没有邪门事物的四叶城。此人相信我的解释,相信浮云列车的存在。而自称族人打造了列车的帕因特明确否认它。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先生。那边和这里差不多,但没有奇怪生物。”
“什么也没有?”
学徒不敢确定了。“我是说,也许有?只是我这类人闻所未闻,大人物才会了解。”
“奇怪生物在这儿数不胜数。”使者表示,“神秘没理由藏起来。有还是没有?你来判断。别着急否定自己的人生。”
有道理。奇怪生物的存在不可能孤立于社会之外,他们也会生活,更会留下踪迹,说实在的,楼下的这些家伙从逛酒馆到吹牛皮,差不多样样精通,若表世界真有这样的人,他们不大可能藏起来。尤利尔从小就生活在四叶城,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故乡是何模样。不管怎么说,贵族老爷出门散步,也没骑什么炼金机器。
尤利尔一咬牙,断言道:“除了浮云列车,没有。”
“神秘不是世界存在的基石,法则才是。两者并不等同。”
尤利尔不得不琢磨这句话。法则?神秘?他最终只弄明白,对方是在表达赞同。
但这赞同已弥足珍贵。我确实穿越了世界,我所经历的并非一个荒唐的梦。从埃兹·海恩斯的反应中,尤利尔能察觉使者的危险性,但若友好的人们无法信任他的话,学徒宁愿到无头人这儿来碰运气。他相信我的话。就为这也值了。“神秘是什么?法则呢?”
“神秘是未知。”
“未知?”
使者思考了很久。“不知其源头的力量,就是神秘。”
由于他把法则和神秘作比较,尤利尔还以为两者之间必然存在联系。“法则不是力量的源头?”
“它是力量本身。”这次使者回答迅速。
法则是力量,神秘也是力量。尤利尔消化着新事物,不夸张地说——感觉像是在生吞橡子糊。“那力量又是什么呢?力气?本领?”
“不。神秘力量。它是……?”使者皱眉。他手指拨动,旋转银指环。“神秘即未知,以异常体现。”似乎连他也难以形容。
“这么说来,法则是秩序,违背法则即为异常?”尤利尔分析。
“不。但有道理。”
“不全对?”
使者点点头。学徒有一瞬间在考虑它会不会掉下来。“巫师认为,神秘也源自于法则,是有序产生的混乱,已知诞生的未知。高塔同意这种说法。”
巫师与高塔,想必不是两个人名,呃?但现在不必追根究底。尤利尔研究他的话,从有序到无序,已知到未知。完全矛盾的用词,倒真不如分开来看。假设正常的表现就是世界的秩序,被称之为法则;那异常则没有解释,是不可知的,因此归于神秘。事情似乎变得容易理解了。
例子摆在眼前。寻常四叶城的炎之月不下雪,但使者凭空创造了它们,这桩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算寻常。就像我穿越世界一样。尤利尔心想。浮云列车同理归类,该属于所谓“神秘”。不然还能怎么解释呢?
可神秘也源自法则,这话莫名其妙,难道公交车站也能等来列车?会有城市在炎之月下雪?使者不像帕因特和约克,他似乎不会开玩笑。但假设这话千真万确……
学徒的疑惑一定表现在脸上。“你不懂?”年轻人问。
“我只是……你说的不明白……我的意思是说,法则和神秘相连接的桥梁是什么?”
“桥梁?”
这我该怎么解释?“就是联系。怎么让房间下雪之类。”
“用魔力。”使者伸出手,空气再度变得寒冷。
水汽凝结,雪花落在尤利尔肩头,有种凉意。这不可能是假的。他摸到布料在体温中湿润。“魔力。那是什么?”
“本源介质,神秘的能量。”年轻人回答地非常困难,好在他还没觉得不耐烦。“魔力诞生于法则,它的存在和空气一样普遍。受自然环境操纵,魔力会形成一些难以理解的事物。我们可以代替环境,主动驱使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