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笙磬同音,鼓瑟鼓琴。
待余星上了二楼那乐声依稀可闻。女子引着他们进了一厢房,瑞王坐于榻上,朝余星招手,余星思索片刻慢慢挪了过去,瑞王一把抓住,往身前一扯,余星防无可防直接靠上他胸膛。
余星大惊,急忙要起身,瑞王已搂住他腰,屋内女子与护卫识相退出去,阿非几次张了张嘴,最后仗马寒蝉地带上门,退去房外。
余星欲推开瑞王,瑞王先行松手,笑了起来,“开个玩笑,见你不太开心,发生何事了?”
余星整理衣衫,摇了摇头,挪到瑞王下方坐下。
瑞王观察他神色,旋即岔开话题,说起前段时日的春猎,余星从未打过猎,渐渐被瑞王所描述的趣闻吸引了注意,认真听了起来,听到有趣的地方,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瑞王从高榻上下来,挨着余星坐下,手肘不时碰触余星跽坐的大腿。一开始余星并未放在心上,几次之后挪去一边,瑞王眉头微拧,随后命人送来吃食白酒。
不多时小二端来酒水小吃,瑞王招呼余星吃糕点。余星吃了两块,甜味在口中化开,甜得腻人,瑞王给他倒了杯酒
,余星连连摆手,他从未喝过,生怕喝醉了。
瑞王含笑注视他明亮的双眼,柔声哄道:“乖,就喝一杯,保证你会喜欢。”
说必,瑞王将瓷杯喂到余星唇边,余星无法只得喝下,瑞王笑容扩大,又威迫利诱灌下几杯,余星晃了晃头,脸上一阵发红,口干舌燥,只想吹散心口的燥热。
瑞王伸手把余星拉入怀中,作势要亲下去,余星顿时一个激灵,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将瑞王推开,踉踉跄跄往门口退去,“王、瑞王殿下,我……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余星显然被瑞王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外跑,瑞王也不去追,只吩咐护卫送人回去,阿非瞧少爷仓皇跑来出来,左右看了看才追了上去,余星跑得气喘吁吁,丝毫不敢停。
护卫驱车追来,余星穿进巷中,不肯再坐瑞王府马车,唯恐再被拉回去。护卫看了眼幽深窄巷,眉头微蹙继而一抖马缰回去复命。
包厢内传出男子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女子千娇百媚的曼呤。
护卫习以为常地立在门外,面无表情听完全程。
余星跑回余府偏院才缓过神来,旋即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瑞王待他很好,只是他还没准备好。
瑞王是除却阿非外,没有轻视他的人,瑞王还赠予他信物,虽不贵重但他一直珍藏着。
阿非追来,急切道:“少爷,您没事吧?”
余星抿唇摇头,继而进了屋,将门一关,打开几案上的黑匣,从里面取出一条用海贝编织的手串,他细细摩挲,才放回原位。
他没什么朋友,当瑞王骑着白驹来到他跟前,朝他一笑,那笑容对他而言如同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又似桃花依旧笑春风,令他心生好感。
之后瑞王派人送信,他倒是想回信,只是他不会写字,到书肆里倒能找到代笔书生,只是一封就得二十文,他月例本就不多,定是不敢随意挥霍,只朝那送信之人口信几句。一来二去余星对瑞王好感陪增,此后瑞王约过他几回,每回他都赴约,瑞王待他极好,嘘寒问暖面面俱到,久而久之余星便视瑞王为知交。哪知瑞王今日会做出这般……无礼之举!
他……知道瑞王对自己的情意,只是他没准备好和瑞王行那档子事。
院里,阿非没听见屋里动静,轻手轻脚出了院门,朝另一院墙走去……
破旧小院堂屋内,余星昏昏欲睡,未几彻底熟睡过去。隔日吃过午食,余星见到熟悉之人。
来人道:“我家主子说昨日莽撞了……主子说他只是太喜欢余少爷,所以才会如此冒失,希望余少爷能原谅他的鲁莽。”
一夜过后余星逐渐冷静下来,这会儿听到护卫的话,内心有些自责,忙说:“昨日……昨日也是我太冲动了……”
护卫朝余星行礼,将一封信留下,继而转身离开。
余星已经习惯瑞王总给自己写信,但很可惜他不识字。身为余家庶少爷竟然目不识丁,与已启蒙一年有余,倍受宠爱的余桦相比,余星简直就是府里,不!京中名流的笑话。
余星早已习惯,将信拆开,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文字,令他心底有些难受,他折起信回到房中,收入黑匣内。
若有机会哪天识字了,便能看懂上面写的什么。
下午余星想了想决定还是去见瑞王,当面说清,阿非见他要出去,也跟着出了院门,来到丈许高的围墙后,墙内传来丫鬟说话声,“小姐,马车已在外候着了。”
下一刻倨傲女音响起,“知道了,这就出去,等了这么久,也不知他们做什么吃的,磨磨蹭蹭仔细着皮肉!”
声音消退于院角,余星忙让阿非去马厩将骡车牵去后门,他直径出了后门,上了骡车,阿非赶着骡子,跟在余府马车百步之后。
余星靠在舆围上,他选择走后门不过是不想和余家大小姐撞见,免得又被她冷嘲热讽。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走上同一条路,余星让阿非慢些,不想让余白薇瞧见。
交岔巷口前,余星指了条曲径小道,阿非便赶着骡车进了幽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