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是盛世,民风开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郑天青原本就是被迫赐婚,以此表明个态度也好。
马蹄踢踏,驶离宫殿。
郑天青坐在车里,放松身体。
刚刚醒酒身子确实有些乏,她靠在垫子上,侧了侧身子,脖子没着没落的有些难受。
苏澈从身后拿出垫子递过来。
“不用把你的给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郑天青‘咻’的起身道。
苏澈顺手把垫子摞到之前的垫子下方,道:“你靠着吧。”
她想笑又不好意思,一副得了大便宜的样子,抿嘴看他,晃晃悠悠靠下去,果真舒服。
错开的两个垫子之间有个空差,她躺下去,头正好枕在上面,脖子舒服极了。
知道是他在细心照顾,偷眼瞅他看书,嘴角再也抑制不住的上翘。
苏澈被她盯着,一抬眼,看她跟偷腥了的猫一样贼笑,心里觉得有趣,不禁想逗逗她,明知故问道:“看什么呢?”
郑天青被逮了个正着,面皮本就薄,此刻脸上一红,嘴硬道:“看看书名。”
苏澈含笑,也不揭穿她,继续看书。
郑天青收了目光,望着车顶,此时她与苏澈的关系奇怪,苏澈从未表态,但言语行动之间多又使她误会。
她一向自认自知,也想过这些无数遍两人之事。
此时,她与唐碧海订婚,算是恰逢其时。又是两人独处,占尽地利。
她想趁着残余的醉意问问他。
他们之间,算什么。
可她问不出口,她的理智伴着心跳在向她狂噪:倘若此时表明心意,或许便没有以后了。
马车外隐隐约约听得见叫卖声,招呼声,脚步声,四周嘈杂起来。
茶馆里的说书人刚拍了惊木,正高声颂定场诗。
她便知道进了闹市,醉仙楼已近。
她扶着腰下的靠垫支起身子坐着,整了整衣服。
苏澈放下书,饶有兴味的看她捋头发,扶首饰,整衣襟,幽幽道:“怕被误会啊?”
郑天青猛一回头,看他目光玩味,蓦的,红云满面,低下头。
她刚刚觉得太舒服了,失了拘束,一时忘乎所以,才习惯性的整理衣衫。
转念一想,她这是被,被苏澈,调戏了?
车停了下来,门开了,彩月探身道:“两位,到了。”
她也顾不得细想,起身下车。
苏澈随后而来,神色已恢复如常,刚刚的事好似不曾发生。
郑天青跟他进了大堂,里面热热闹闹,人声鼎沸,正是晚饭时间。
此为名楼,慕名前来的食客自是不少,有江湖人士,也有达官贵人。有朋友吃酒,也有家人团聚。
苏澈一进门,不少人都静了下来,看着他,几个江湖人放下酒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甚至几个书生打扮的,个个脸涨的通红,就要起身过来。
此时跑堂的迎上来问客,清风吩咐几句,便直接引他们上楼。
来到雅间,苏澈坐下。
他让清风不必在左右,带着彩月去大堂吃饭候着便好。
他两人刚出门,小二就跨进来,提了壶龙井,给他们斟好,殷勤的招呼。
苏澈点了个道招牌的火腿虾仁冬瓜汤,清蒸鳜鱼,上汤娃娃菜和白粥配一些特制小菜。
郑天青知道他是顾及她醉酒,怕吃太油腻了会伤胃,可是这菜色也太清淡了,不自禁偷偷微微撅嘴。
苏澈一别眼,看见她的小动作,知道她是小孩子口味,笑了笑,又点了个招牌樱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