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有些不自在的握拳于唇边,轻咳一声,“姑娘刚刚在程府里为何盯着程姑娘头上,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她“啊”了一声,顿时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猛地点头,“差点忘记跟大人说了,程姑娘今日头上戴的那个簪子很是眼熟,我记得曾见过。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方二送给她的。”接着她便将上次看见方二在许记金饰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梅花络簪子的经过如实说了,若有所思的道,“这么看来方二心悦程姑娘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他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鬓边一根发丝随着微风俏皮的拂在她的侧脸,她却浑然不知,还在嘟囔着”方二、程姑娘”等词,心里一动,按捺住想要伸手拂去的冲动,别过脸直直的看向前方,“那我们还是先回衙门再说吧。”
宁如玉从谏如流,随着他一起回去。谁知刚回到衙门,就碰见了立着一旁的杨小白和杜润祺。杨小白看见他们,大步走上前,松了一口气道:“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符墨看着他有些急切的样子问道。
杨小白神色肃然,“大人,刚刚我和杜神医发现了新的线索。”
符墨目光冷静,冲他点点头,“回书房再说。”于是四人一起到了书房,关上门,杨小白这才道:“今日我遵了大人的吩咐去暗中调查程大他们四人的铺子和酒楼,查到关于方公子和程大不和的事。”
原来一个月前,方公子曾和一专卖名贵香料的人谈了一笔大生意,验货的伙计当时并没有认真查收,待到后来才发现,除了上面一层,其余的香料都是假的。但香料商早已逃之夭夭,寻不着踪影了。众人这才发现被骗了。即使报了官,但是他们都知晓,找回那个香料商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这次一共损失了一万多两,因香料商是方二找来的,所以这宗生意的负责人也是他。杨小白还打听到,程大和方二曾因这件事发生过口角,甚至差点闹到要断绝兄弟关系的地步。
说完后,杨小白欲言又止。宁如玉看出他的神色不对,道:“杨捕快有什么便直说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外人。”
杨小白挠了挠头,神色有些费解,“我还打探到一件事,也不知晓这其中有什么关系。酒楼里的掌柜道,有次无意听到他们吵架时,提及到程家的程姑娘……似乎是叫什么程……”
“程茹?”宁如玉快言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杨小白猛地点头,随即惊奇的道:“宁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符墨与宁如玉对视一眼,“因为我们今日刚见过她。”他沉声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他,听得他惊讶的张大了口。接着从袖中从程府书房拿回来的账本,命杜润祺将之前程大的“遗书”取出来。
杜润祺挑挑眉,心里虽不解,但还是照实做了。符墨将账本翻开,与遗书一并摆在案几上,告诉他们账本上妙是方二的字,示意他们去看上面的字迹是否有什么相同之处。
二人俯下身子去看,过了一会,杨小白“咦”了一声,大惊失色,“程大遗书上的字怎么和方公子的字一模一样?”杜润祺也跟着点头,称遗书上面字迹的笔势勾画,看起来确实跟账本上方二的字很像。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遗书是方二写的?”杨小白拍了一下桌子,“这么说,杀死程大的人是方公子了?”
杜润祺沉吟半刻,“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跟我之前的推测有矛盾之处?……你们可还曾记得我上次是如何推测出遗书是程大写的吗?程大的遗书当时是放在衣衫上隐秘而难以被人发现之处,若不是后来小捕快的一个意外,咱们根本不可能会发现这遗书的存在,由此而推出这遗书极有可能是程大自己所写的。”
他皱起眉头,“难道你们不觉得其中还有很多疑点吗?若照小白所说,杀人凶手是方公子,遗书也是他写的,那么他写这么一封随时能暴露自己的遗书是何意?要将它藏得如此隐秘的目的又是为何?”最令人费解的是,他为什么要在明眼人都看得出程大是被杀的情况下,伪造一封让人认为程大是自杀的遗书?!
“这……”杨小白语塞,最后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符墨。
符墨指着遗书道:“你们再仔细观察遗书上面的字迹。”
听了他的话,宁如玉凑过去认真的看了半刻后,有些迟疑的道:“遗书上面的字确实和账本上的字迹一样……只是不知为何,对比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乍看之下是相同,但一细看,却又觉得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