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鼓着一边的腮帮子,点头小声回道:
“甜,谢谢杨哥哥。”
杨庆有也习惯性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嘱咐道:
“甜就好生把怀里的纸包捂紧了,里面都是糖。”
豆豆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猛猛的捂着胸口,点头应道:
“嗯,我捂得紧紧的。”
油纸包里是后世常见的那种,十来块钱一斤的硬糖块,都是杨庆有晚上无聊时打的包,剥了外面的包装,半斤装一份,特地为下一次的黑市之行准备的。
这会倒是便宜了豆豆。
豆豆得了好东西,也舍不得跑了,亦步亦趋的跟着杨庆有,还时不时的抬头张望一下四周,生怕被人抢了。
豆豆家就在南锣鼓巷对面,交道口大街的北侧,小经厂胡同,离派出所不到二里地。
小孩总是很好糊弄,路上十几分钟的功夫,豆豆就没了刚开始的生疏,脸上挂着兴奋,在前头带路。
别看仅隔着一条马路,两边条件完全没得比,小经厂这边不仅胡同道窄了不少,四合院更显破败。
杨庆有看院门的规格就知道,这边基本都是一进院,连个门楼子都没有,全是院墙上开一大门,可见当年的主家之窘迫。
走到一半时,向左有个岔道,豆豆顺势拐了进去,还没等杨庆有走到近前,就见豆豆慌张的跑了回来,小脸紧绷,拉着杨庆有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杨庆有问道:“怎么了?”
豆豆抿着嘴,憋了半天憋出来几个字:“等会再进去吧杨哥。”
小混混抢劫?邻居打架?公安抓人?那也不至于为难一小孩吧!杨庆有一脑袋问号,硬拉着豆豆拐了进去。
作为一个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披着派出所的皮,能抡长棍的杨庆有,还真觉得这年头没什么好怕的。
只要对方别动biubiu。
岔道里只有两座院子,尽头那间院子大门口坐着几个闲人,也可以叫混混或街溜子,正在嬉笑打闹。
就这?
杨庆有拉着豆豆的小手,大步向前,豆豆则躲在他身后,唯唯诺诺。
“哪个门?”
杨庆有回头问道。
藏在身后的豆豆,伸出手指向前方。
不用问了,肯定是最里面那处院子,杨庆有心中了然。
还没等俩人走到院门口,门前的街溜子中,有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大高个,高声喊道:
“豆豆,躲什么,又没说今儿揍你。”
“嗨,小子,手里拎什么东西,拿过来让哥们瞧瞧。”
杨庆有暗道:妈的,晦气,走哪都能踩到狗屎。
还没等他回话,对面其余几个本来背对着杨庆有的几人,也回身看向他和豆豆。
杨庆有乐了,里面竟然还有熟人。
上回摸黑打屁股的徐哥竟然也在里面,手里夹着烟,咧着嘴,笑的正欢,丝毫没有心理阴影的样子。
徐哥回身看向这边后,先是愣了愣,然后才猛地想起,对面站着的是谁。
“刘爷,就是对面这小子,上回敲我闷棍的就是他。”
反应过来的徐哥,一蹦三尺高,朝着小胡子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