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见见姑姑,我今晚也住在镇上,正好顺路。”冬至点头应下。
“那太好了,娘一定会高兴的。”少女的脸上终于现了笑容,说着,又环目四望,似在寻着什么。
“表妹在找包袱吧?”冬至从怀中摸出包袱还给她。
“对的,走的时候匆忙,盖篮子的包袱掉了,幸好掉了回来找,要不然,就碰不到表哥你了。”少女伸手开心的接过包袱。
“走吧。”冬至跨步在前,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说着这些年各自遇到的事情和变化。
下了山,到了镇子上,冬至去铺子里买了些礼品,拎着去了他姑姑家。
看着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房屋,冬至的眼眶又红了。
“表妹,你们还是住在这?房子……已经很老了。”
“恩,还是以前的老屋,爹身子不好,赚不了几个银钱,他走后,娘借债送他归了山,这几年,娘和我绣些绣品维持度日,哪有多余的银子建新房。”
冬至和重阳原姓赵,冬至原名赵秦,重阳原名赵宇,二人今年二十岁,他二人表妹姓钱,名钱菊香,小二人四岁,今年十六,长得很清秀,很端正的一个少女。
看着说话老成稳重的小表妹,冬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表妹和重阳有婚约在,要不是家中出事,二人这个年纪应该成亲了,现在既然他碰到了,找到了他们,一会要问问姑姑,表妹有没有重新许人家。
“吱呀”一声,推开陈旧的木门,熟悉的情景扑面而来,冬至的鼻子又是一酸。
“菊香,是你回来了吗?”
听到声音,里面的妇人立即问道。
“娘,是我!”少女的声音顿时清亮起来,“娘,你看,我带谁来了?!”
“是谁呀?”中年妇人侧首望来,她的眼睛看不清了,只能隐隐看到女儿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可是怎么也不看不清来人是谁。
“姑姑,是我,秦儿,是秦儿!”冬至几步跨到妇人身前,握住她的手,泪如雨下。
“秦儿?是你!你还活着……”
妇人听出了冬至的声音,虽然有改变,但是她还是能听出来,将眼神凑近细看,她认出来了,是她的侄儿,秦儿!是他!
“秦儿啊……你真的还活着,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哇……”赵氏一把抱着冬至大哭,她没想到,她以为她撑不过去,快死了,却在快死的时候又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她和哥哥只有兄妹二人,哥哥一家去了后,她在这世上的亲人便剩下了女儿一个人,她日夜悲啼,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身子也糟蹋了。
赵氏哭,冬至也哭,菊香也哭,三个人哭成了一团。
哭了一场后,赵氏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手,“秦儿,宇儿呢?他也活着吗?”
“是,姑姑,宇儿也活着,不过,他现在在京城,我是为主家办事才回来的,主家慈爱,给了我时间去祭拜爹娘,没想到碰到了表妹,才知道姑姑你们回了镇子上。”
“好,好,都活着就好。”赵氏欣喜得连连点头,这是好消息,莫大的好消息,摸摸索索摸了帕子擦干泪,“菊香,快给大表哥倒碗水去。”
“我这就去。”赵菊香也擦了泪,一转身进厨房倒水去了。
冬至看着年轻貌美的姑姑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发酸,“姑姑,对不起,我和宇儿这些年一是身不由己,二是没想到姑姑你竟然回来了,早知道你们回来了,我应该早些来寻你看你的,你也不至于成了现在这样,身子不好,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孩子,当年你爹娘被人陷害,你们能逃走已经很好了,怎敢又回来?姑姑不怪你,只要你们二人活着,赵家有后,姑姑就开心了。对了,你和宇儿现在在哪做事?”
“姑姑,我们现在在京城,给富贵人家做护卫。”冬至不敢说是给王府做暗卫。
暗卫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行当,而且,要吃多少苦,学了多少本事才能做王府的暗卫,也只有他们心中知道,当然,旁人也能想像得到,他不想姑姑为他和重阳担心。
“做护卫!”赵氏果然嗓子高了起来,端着水过来的赵菊香手也抖了抖,“秦儿,那……是不是很危险?”
“还好,不危险,姑姑放心。”
冬至没有说实话,暗卫哪能不危险,来的路上,要不是王妃有好药水,他的命已经去了一半,还有上次在宝相寺,若不是王妃,重阳的小命也差不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