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周玖离开的背影,周明威再眼含忧色的看向郁氏,郁氏知道大儿子在担心他,对着他轻轻的笑了笑,神色不似被为难了的模样,周明威这才放下了心。
周玖回到清雅阁,迎面碰上从赵姨娘那打探消息回来的墨兰。
“小姐,赵姨娘被相爷关进了柴房,相爷发了大脾气,连大公子求情,都一起被关了起来。”墨兰低声向周玖禀报。
“恩。”周玖点头,脸上没有一点意外的神色,“父亲是发现了什么?”
“相爷和大公子去了赵姨娘的院子后,赵姨娘还在昏睡中,相爷就命人搜了赵姨娘的院子,从她的卧室里搜到了一小包没用完的毒药粉,后来,等赵姨娘醒过来后,只一谓的说不是自己下的毒,为何毒药到了她的房间里,帐页上又为何有毒,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还是大公子说,如果是赵姨娘下的毒,为什么赵姨娘自己也会中毒,结果相爷说赵姨娘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才让自己中毒的,二人百口莫辨,相爷便一个关进了柴房,一个禁足到自己的院中,说是他会继续查,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听相爷的意思,赵姨娘此次多半活不了。”墨兰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周玖也算是听明白了,意料中的事,未做置评,不过,她得派人暗中提醒提醒周明康那背后下黑手之人是谁。
周玖又去看了次令柔儿,见她还在睡着,便没吵醒她,悄悄出了房间,亲自去买血玉镯,当然,当年荣郡王根本没有送原主什么定情信物,都是她杜撰出来,目的是让郁氏放松警惕,能借她的手把东西送到秦秋雨身边去。
再过了两日,“无意中”得到自己小厮徐平提醒的周明康,偷偷去看了关在柴房里的赵姨娘,随后,周明康便在周书晏下朝后,与周书晏闹了起来,说他姨娘是被人设计的,而设计的人就是周婉,并拿出了那几日周婉给赵姨娘所有的首饰,当然,除了其中有一根簪子被他拿去当了银子花了。
周书晏半信半疑派人去秦府把周婉和周明全接回了相府,并几人对质,双方各执一辞,周婉承认自己因为秦氏的离开,想与众姨娘交好,怕自己一个庶女在府中无立锥之地,所以才拉拢赵姨娘,送她首饰,说得甚是可怜,一个曾经的嫡女,如今却要靠拉拢姨娘过日子,周书晏心中虽恨秦氏,但想着两个孩子也的确无辜,心中不是滋味,又加上周明康和赵姨娘二人手中并无有力的证据指向周婉,最后,有周明全求情,周书晏依然还是相信了周婉的话,再将赵姨娘送回了柴房,将周明康禁足在他自己的院中,甚至是比前面看守更严。
“小姐,徐平说,周明康气得回院摔了好多东西,心中恨周婉,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陈小泉站在周玖面前,一脸笑意的向她禀报着。
“恩,这次你做的不错,昨日陪徐平喝酒去了?”周玖赞赏的看了陈小泉一眼。
“是,徐平好酒,而且一旦喝醉了什么都往外说。”陈小泉眼神里闪过了不屑,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周明康是个混的,徐平也不是个好的。
“呵……”周玖笑了起来,“青竹,再去拿二十两银子给小泉,外面吃喝交际应酬银子少不了。”
陈小泉连连摆手,“大小姐,现在不用给,你先前给的十两还没用完呢。”
“收着吧,这是给你的奖赏,好好办事,有机会再给周明康添把火。”
“是,谢谢小姐,大小姐放心,这把火一定给他添得足足的。”陈小泉笑着恭敬的接过了青竹手中的银锭子。
陈小泉离开清雅阁后,周玖去找了药神医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药神医瞪眼看着周玖,“不给,那可是害人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是害人,不是救人?”
药神医没答话,只斜了周玖一眼,他当然知道小丫头片子是拿去害人,难道那种东西还能救人?鬼都不信。
“师父,好师父,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的药水随便你研究,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真的?”药不来不信的看着周玖。
“恩,恩,当然真的!”周玖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等着,我身上没有,在王府,明日给你。”药不来终究受不住“药水”的诱惑,拍拍屁股,拎着医箱就回王府,临走时又道:“小丫头,您娘身上的毒解得差不多了,让下人扶着她起来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身子容易恢复。”
“好,我知道了,师父你快去快回。”周玖挥了挥手。
正月十五一过,十六一到,各处铺子开张,衙门开印,学堂开学,令守礼是正月十六出发出京城去北疆,一大早,令柔儿和周玖,已经从宫中回来的小宝,还有黑子,四人坐着马车到城门口送令守礼。
令守礼身上穿着新做的衣袍,稳稳的骑在马上,他的身侧,还有一人也骑着马,是他随从,也是从天亡山三百人中精选出来的,天亡山上的三百人如今都成了令守礼的亲兵,是他上折子向皇上奏请的,说都是流落在外,当年忠勇将军的旧部,应该回到令家军身边,皇帝楚歌批准了他的奏请,给了那三百人一个正式的身份,令守礼的护卫亲兵。
令守礼望着姐姐和外孙女从马车上走下来,眼神中现了惊喜,立即跃下了马背,向二人走去,嘴中嗔着道:“姐姐,小玖,不是不让你们来吗?天才刚刚亮,还把两个孩子也带来了。”
“舅舅,你这一走,短则半载,长则一年,才有机会回京城,我和娘肯定要来送送舅舅你的。”周玖笑着道。
“是啊,是啊,再早也就一个早晨。这一路上,你自己当心了,天冷,注意添衣裳,也要注意安全,那边是北地,一路上是越走越冷,说不定一路上都是积雪,这一想啊,我这心都忐忑着,怎么能不来送送你?!”令柔儿接了话头,然后朝后面招了招手,“小礼啊,这是姐姐费了好几日,在几个丫头的帮忙下,为你做了一件貂毛大氅,你披上,路上挡挡风。”
春雨捧着貂毛大氅从令柔儿身后走了出来,令柔儿接过,亲自为弟弟披上,大氅一穿在身上,令守礼便觉这春日倒春寒的寒风吹在身上立即都不冷了,从身上到心中都是暖暖的,“谢谢大姐。”
“到达北疆后,记得写信回来报平安。”令柔儿帮着令守礼系好大氅上的带子,整了整,又摸了摸,这貂毛是她托人从深山中买回来的,是好貂毛,油光水滑,且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