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拱卫京师津卫乃头等大事,安之不敢染指津门防军;现今国战当头,据安之所知,武备学堂和水师学堂的学员们无不群情激愤,一心要上战场,为国杀敌立功,都已无半分安坐于讲堂,应付学业的心思。”
在此之前,何长缨最为担心的就是怕李鸿章舍不得武备学堂和水师学堂的学员去牺牲,现在看来自己有些多想了。
既然李鸿章他们都认为平壤固如泰山,自己依着锻炼学员的名义,想方设法把这些学员拉到朝鲜练练兵,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古人云: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王阳明曾经说过知行合一,现在这些年轻的学员们,有知识,有热血,有本领,唯独缺这一个‘实践’;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验道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安之恳请中堂大人恩准,派伯行大哥领军,带武备水师学堂的学员们去朝鲜练兵。”
唉,说道这里,何长缨心里郁闷啊:又是一个半膝跪!
听到何长缨嘴里说到‘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验道理的唯一标准’,张弼什似乎有些诧异的看着何长缨,眼睛里露出奇怪的眼神。
“经方?”
李鸿章有些发愣的看看半膝跪着的何长缨,又看看自己坐在那里也有些发愣的大儿子,心想着说事就说事儿,你小子怎么把我儿子给扯进来了?
还有这小兔崽子嘴里的‘伯行大哥’,是平常的客套称呼,还是有着怎么着的故事?
看着父亲望过来的目光,李经方有些脸红的解释道:“父亲,前晚和安之在酒楼越说越投缘,就有了口头上的结义之议。”
“胡闹!”
李鸿章被大儿子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你一个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和一个毛头小子称兄道弟,
说出去也不怕被人嘲笑?
一定又是马尿喝多了乱说话,结果又被这小兔崽子爬杆儿上架套住了。
李鸿章看到了自己儿子眼底的渴望,心里不由的一软,就笑着望着何长缨问道:“既然平壤安稳,带些学员过去历练见识,也不是不可;只是安之为什么要抓经方的壮丁?”
不抓不行啊,不抓你舍得让我领兵,能别提后面的军械钱粮。
何长缨恭敬的对李鸿章说道:“伯远大哥当过几年东洋的总领事,对倭事了如指掌,而且出生将门,领兵运将想来也是极熟识的;安之年少,身后少不了得有一根老成稳重的定海神针来压阵。”
“定海神针,你个小兔崽子把他捧得这么高,也不怕掉下来摔死了?”
李鸿章扶须而笑,望着自己的大儿子说道:“你愿不愿意去朝鲜?”
“中堂,为国分忧这是儿子的本分。”
李经方心中大喜,连忙站起来走到大堂中央跪下,说的那是一脸的大义凛然。
“行,就这么着吧;平壤城现在正缺一位文职的领事,经方你就暂且挑下来。”
“儿子遵中堂旨!”
李经方高兴的心里都快乐出了花,心想着安之这个小老弟果然够义气,不枉自己在吴育仁的手里把他的脑袋从法场上救了下来。
“安之,你就暂领一个协办守备的差事;武备学堂和水师学堂的事儿你和楚宝交涉,津卫练军那一哨的兵弁我也给你,这事儿经方你去找吴从起去讨要,不过等学生兵回来以后,少了人数,我可唯你何长缨是问。”
“属下遵中堂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