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往前排看了一眼,发现伏特加和卡尔瓦多斯都没有下车的意思。
她应了一声,老实地把车门关上。
跟着琴酒在寥落无人的街道拐了几个弯,骤然间灯火通明,他们进入了一个繁华热闹的街区。
琴酒把黑色礼帽的帽檐稍微压低,沉默地走进了一家拉面馆。
面馆里面人非常多,热腾腾的雾气四散缭绕,店员的脸上还挂着汗,有水汽附着在装着啤酒的玻璃杯壁和印着水迹的窗户上。
琴酒站在门口微微扫视一番,就朝着一个方面迈步走去,沙罗见状也赶紧跟上。
琴酒在拉面馆角落里的一张四人桌子前止步,桌子只坐着一个男人,看样子大概在三十岁上下,长着一张英挺的面容,神情却是焦虑且带着微微的苦闷的。
看见琴酒在他面前停下,男人一愣,刚要起身,却又看见紧跟在琴酒身后的沙罗。他起身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仿佛拿不准一男一女是否就是他在等的人。?
琴酒见状,抬了抬自己的帽檐,露出一双冰冷的浅绿色眸子:“南信启太?”
南信启太皱着眉,原本就挺得板正的腰背一僵:“你是……组织的人?”
琴酒微微颔首,在他对面坐下。沙罗见机也坐在琴酒身边,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并没有什么好奇心,倒是对摆在她面前的两碗面颇有兴趣。
南信启太善于察言观色,见状赶紧邀请沙罗品尝这里的特色面食,他自己请客——在确认了琴酒两人就是他在等待的人之后,南信启太的态度变得恭敬,夹杂着一丝紧张与戒备,以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讨好。
“货都准备好了?”
琴酒直接了当地问道,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店里嘈杂的交谈声足以盖过角落处的一切谈话声。
听到这个问题,南信启太的额头析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在面馆垂落的灯光下,反射着躁动不安的光点。
“准备好了,您之前给我发送的地点确定没问题吗?您也知道,自从中村警部死了之后,胜村那家伙就一直想铲除掉我的势力,在这种节骨眼上,我亲自去送货,会不会……”
琴酒捉摸不透地看了他一眼,翘起一个不知是嘲讽还是真的觉得可笑的笑容:“你在怀疑我们?”
“没有没有……”
南信启太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的确还是不放心,他咬了咬牙,强调地说道:“但您也知道,胜村他们是不甘心给组织供大头的,他们想把货拨给本地……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组织这边也——”
琴酒没有动作,也什么都没有说,可就是单单一眼,南信启太就知道,他不应该再说下去了。
面前的男人手上不知道沾过多少鲜血,才会有这样残酷至极的威慑力。南信启太自己也是一名有几年经验的警察,对于危险的感知更是比寻常的人更加敏锐。
幸好琴酒也并没有真的动怒,比起平时展现出来用以威慑别人的形象,真实的他其实忍耐程度超乎寻常地高——除了在清扫组织叛徒的事情上。
“之前让你拿的东西都拿来了吗?”
“都在这里。”
南信启太匆匆忙忙地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和文件夹,文件夹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记录着寥寥几项数据。
微不可见地犹豫半秒,他终于下了决心,硬着头皮,把两样东西递给琴酒。
却被琴酒用眼神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