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副田地,他现在脑子都懵懵的,能够坐在这里拿着鱼竿钓鱼,完全是凭借意志力在支撑。
他感觉浑身虚弱,肚子已经在咕噜噜叫,甚至已经饥饿的开始犯恶心。
距离他清醒过来恢复记忆,才只不过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这完全是凭借比利听到的路人交谈的时间确定的,他都不能肯定这是真的假的,毕竟作为一个身无分文的伦敦底层人员,他身上怎么可能有能够计时的东西?
他记起了自己在伦敦生活的这18年的记忆,也同样记起了自己前世的记忆。但是相比于这一世的记忆,前世的记忆绝大多数都已经模糊,只记得了那些学习过的知识,跟那些接触过的事物,自己前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早已经模糊。
他连前世自己是怎样去世的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那一瞬间的痛苦。
而来到19世纪的伦敦,比利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层民众的孩子,他的父母怀揣着美好的期望来到伦敦工作,却只成为了下城区贫民窟里的一员,父亲是码头的搬运工,而母亲则是一个洗衣工。
他本来有弟弟妹妹的,可是或许是因为糟糕的生活环境,在他们出生没多久之后就接连去世了。
而下城区糟糕的环境与繁重的工作最后致使父母也在他成年之前接连因病去世,为了给父母治病比利花费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终还是没有将他们救回来。
到最后连埋葬他父母的钱都是慈善组织捐赠的,而因为这打击比利也跟着生病了,浑浑噩噩昏睡在租住的逼仄房屋里,就这么睡过了自己18岁的生日。
等他再一次醒过来,迎接他的就是已经恢复了的记忆,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金手指。
一个钓鱼金手指,比利忽然知道了自己获得了这么一个金手指,根本没有给他解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获得的,就像是穿越必获金手指的定律一样。
以比利现在这虚弱的状况,找工作赚钱是不可能的,或许他可以去附近的慈善救济组织那里获得一点吃的,但是比利觉得他现在的状况还是勉强能够自食其力的。
他现在所居住的这个地方是靠近泰晤士河的地方,附近正好挨着几个大码头,这也方便了比利的父亲来这里找活干。
不过幸好因为挨着码头,所以这里附近丢垃圾的地方什么都有,当然,几乎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已经全都被捡走,可比例还是翻到了结实的不知道什么做的线,还有一个细长锋利的钩子。
将线绑到自己找到的结实棍子上,另一头绑上那个钩子,比利又翻找到了垃圾堆里丢弃的鱼类内脏,最后终于来到了泰晤士河旁钓鱼。
这就是比利现在的现状。
说实话,现在的泰晤士河味道并不怎么样,尤其是现在比利所处的地方还是泰晤士河的下游,所有污水的汇聚地,那味道更是令比利有些难以忍受。尤其是现在正是9月,炎热的天气令难闻的河水蒸发迅速,令比利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都泡在那令人恶心的河水里一样。
即使他之前应该早已经习惯了才对。要不是因为这里离得近,他没有力气跟钱去上游更远的地方钓鱼,比利才不愿意在这里钓鱼给自己吃呢。
可现在没钱又没力气,只能这么干。比利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没恢复记忆之前,比利也是跟着他父亲一起在码头工作的,所以练就了一身好肌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早工作,个头着实有点不太高。
泰晤士河上行驶着各式各样的船只,尤其是附近还有不少大型码头,来往船只就更加多了起来,让比利觉得自己在这儿钓鱼是不是有些不妥,那些鱼恐怕已经被螺旋桨的动静扰走了。
这个时候的船大都是蒸汽船,能明显的看到它们上面冒着的浓郁白色蒸汽,不过怎么还有观光用的小船混在其中?
这附近可没什么可观光的,来往行驶的都是来去匆匆的货船,周围更是贫困的下城区,泰晤士河下游又污糟不堪,比利觉得在这儿游览观光的纯属脑子有坑。
根据比利的观察,船上几个人打扮的都很是干净整洁,手里甚至还拿着手杖,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中产阶级绅士,只有一个人例外,还是被绳子捆住的,像是被押送的犯人。
就在他打算收回目光的时候,他与船上那位带着猎鹿帽的男人撞上目光,瞬间感觉自己被那双锐利的仿佛鹰隼一般的灰色眼睛刺中,让他下意识的错开目光。
那个男人肯定是个危险角色,比利心中想到。就在他又想回头观察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手中这简易的鱼竿居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