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太师定然是不知的。
糟糕的是,她却知道了所有……
梁婠暗自叹息,陆修就如站在边界线上的人,无论偏颇哪一方,最后结果定然大不相同。
这样危险的人,本身也是危险的存在。
他唇边牵起一个近似于无的笑,“于我而言,在哪儿都无所谓。”
梁婠定定瞧着他,终于明白那些冷漠源自何处。
他手上稍一用劲,就将她拽进一个无比熟悉的怀里,下巴抵在头顶叫她动弹不得。
梁婠只能顺从伏在他的胸口,除了感受到清晰的心跳,还有淡淡雪松香味儿。
他抚着她头发的动作轻轻柔柔的,可说话的语气却沉甸甸的。
“我本想作罢,可你……你既已奉我为主,那便再无退路。”
梁婠心脏骤然一停,艰难咽了口唾沫,很想问问,那三年之约,还记不记得?
次日,梁婠早早就收拾好,只大方得体即可。
若说太师是陆氏明面上的当权者,那太后就是暗地里的执掌人。
决不容小觑。
梁婠独自坐乘车去皇宫。
秋日的街市上热闹非常,一路行去,听得不少叫讨价还价声,她却跟老僧入定一般,不闻不看。
车依旧在南止车门前停下,陆修下了早朝会直接去仁寿殿,所以等在宫门口的只有内侍。
见到梁婠,内侍十分客气,带着她就往后宫去。
秋高气爽,皇宫里景致色彩斑斓,竟胜似春日。
进宫这么多次,倒是头一回来仁寿殿。
一踏进宫殿,迎面扑来一股香味,不同于想象中的沉香,而是馥郁甘甜的旃檀香。
整个大殿寂静如坟,只有脚步落在白玉砖的声响,明明空气里是这样香甜的味道,却丝毫不能减缓其中压抑感。
内侍将她带到位置,便退去一旁。
梁婠低着头,目光落在眼前的一方砖石上。
“你就是梁婠?”
太后的声音并不苍老,甚至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磁性,优雅而动人,一点儿也逊色于她的容貌。
毕竟她不过才中年而已。
梁婠深深吸了口气,俯身跪拜,“妾拜见太后,愿太后福寿无疆,长乐无极。”
上方的人久久不语,梁婠只能伏在地上,却清晰感受到目光从未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