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步入殿室,只在露台处止步,早有宫人摆上铺了柔软垫子的坐榻。
梁婠头很重,身子左摇右晃的,根本坐不住。
高潜只好抱着她一起躺下,看着头顶繁星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你知道蝴蝶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吗?”
夜里的风有些凉,她摇摇头,无意识地往他身上缩了缩。
高潜解下身上的大麾将她盖住,搂在怀里:“因为一夕之欢后,雄蝴蝶就会死去。”
“会……死?”
“是啊,会死。”
高潜轻轻点头,垂眸一瞧,她几乎已经睁不开眼了。
他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轻声问:“你是不是醉了?”
她唇微微一动,声音小得几近于无,态度仍是坚定:“……没有。”
高潜扬扬眉:“那我考考你。”
又来?
梁婠蹙眉。
高潜凑近了些:“我是谁?”
梁婠眼睛都懒得睁,口里颇不耐烦:“……高潜。”
“不对,是潜郎,你——”
又是钱郎与阿苗的那个问题?
她实在是困倦,只想睡觉,却被他用这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地磋磨。
这回不等他说完,她急不可耐地打断他的缠三到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郎君,郎君,是郎君……别再问了……”
似梦非梦中,她也是咬牙切齿。
“嗯,是郎君。”他低笑着收紧手臂,将她抱得紧紧的,十指交缠。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轻易放过她。
直至一声声郎君坠入更深的梦里。
晚风缱绻,花影摇香。
当天际处的鱼肚白渐渐地变成粉红色时,高潜抱着怀中人出了内殿,步下云台。
上南苑外,早有人恭候多时。
高潜将人抱上马车。
又将怀中一个小巧的盒子放入她的怀中。
怕伤着她,迷药只用了一点儿。
也或许是,还存着一点点私心。
高潜目光温柔,轻轻抚着熟睡的人脸颊,细细瞧着她的眉眼。
“你可知雄蝴蝶很霸道的,如果还有下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