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幼凝吃饱喝足后,便起了兴致,和慕序闲聊起来。
“阿序,你为什么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
她对俄国这位伟大的小说家的了解仅限于他是一位癫痫症患者,在报纸上连载《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本小说时,身体已经严重透支,虚弱无比,一次发病甚至让他几个月都无法写作。
他以顽强的意志力在两年之后完成这部惊天巨着,而后在写这本书的续作时,因为试图搬动柜子去取滚到底下的笔筒,导致血管破裂而亡。
慕序看到她手边的书,了然地笑了笑,“阿舒只凭我带了这本书就猜到了我喜欢他?”
滕幼凝摇摇头,“当然不了,当时加你微信时就看到了你的头像,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俄文名字对吧。”
慕序眼里有一丝讶异,问她:“你还认识俄语?”
“其实只是知道一点,我上大学时有一个室友,她那边高考是考俄语的,当时很感兴趣,便跟着她学了点,只是懂个皮毛罢了。”滕幼凝谦虚道。
“那阿舒也很厉害了,”慕序宠溺地看着她,“其实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基督徒,但他却暴露在了苦难和谋杀中。他的父亲是个酒鬼,后来因不人道的待遇被农奴杀害。”
“1846年,他加入了一个讨论批评沙皇俄国的文学团体,三年后就因“散发了一封充满对东正教的无礼言论的私人信件”而被捕,然后被判处死刑。”
“戏剧化的是,就在行刑的最后一刻,一辆马车突然冲进广场,一名军官宣布,对他们所有人的死刑判决取消了,改为刑事拘留。”
“于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又在西伯利亚集中营度过了四年,随后在流放期间服了六年义务兵役。在此期间他的手脚一直是被铐着的,直到获释,唯一被允许阅读的只是一本《新约圣经》。”
“原来他的经历这么坎坷。”滕幼凝感叹道,也明白了他人生中悲凉的底色是从哪里来的。
“正是这段监狱和兵役生活,才让曾为贵族的他,真正接触了底层人民的悲惨生活吧,也给他的写作带来了丰富的素材。”
慕序赞赏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他是真正看透人性的人。”
“是啊,鲁迅也说他是‘人类灵魂的伟大审问者’。”滕幼凝也深以为然。
“其实我更喜欢他的《罪与罚》,但是《卡拉马佐夫兄弟》是他的绝笔。”
“巧了,我也更喜欢《罪与罚》。”滕幼凝惊喜地说道。
慕序与她越聊起来越兴趣盎然,他觉得阿舒简直是他的知己,更是他的灵魂伴侣,两人有着相似的阅读口味,他与她一起讨论文学、哲学……
两人甚至错过了中饭的时间,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共同话题,彼此相互吸引,了解也越来越多。
下午时分,慕序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镇派出所的警察,说正在民宿楼下。
两人一起下去,还是那天给他们做笔录的年轻警察,他递给慕序一个透明内封袋,里面装着一个腕表。
“慕先生,你看一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