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寻芳却道:“秦老是大庸第一名医,一定有办法的。”
大庸第一名医?
苏陌想到了李长薄提过的那个神医秦岐,莫非就是他。
秦老皱眉道:“我可以开一个药方,仔细调养着,小心着夏至与冬至,或许还能保两年阳寿,不过……”
“不过什么?”
“终是治标不治本。”秦老叹了口气,垂眸凝思了会,又道,“老朽在南方游历时,遇见过一名安姓游医,此人高深莫测,我曾亲眼见他治好一名垂死妇人,南方多有他的传闻,人称‘白衣安吉’。他用医与他人格外不同,是我从未见过的,若能寻得此人,夫人的病或许会有转机。”
白衣安吉?
这名字好生奇怪,更奇怪的是,在苏陌的记忆里,他从未写过这么一号人。
看来,这本书的世界里,发生了很多写书人都未知晓的变化。
裴寻芳嘱咐人拿了秦老的药方去配药,瞧着里头有一味“虫草”,便吩咐以他的名义去太医院取。
苏陌心里也有些空空,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可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大概,他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希望可以活久一点吧。
出道观的时候,苏陌眸光扫过那道观檐角的镇魂铃,叮叮当当,在山风中轻响着,一下又一下。
苏陌忽觉心中一阵闷痛,扶着门框倚坐在门槛上。
裴寻芳与秦老道完别,回头便看见门口光晕中苏陌的背影。
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模样。
“别担心。会治好的。”裴寻芳亦在他身边坐下。
“掌印带糖了吗?”苏陌抬眸问他,脸色煞白,眼中隐隐有水光,像月下的海。
“未带。”裴寻芳的声音不自觉温柔了些。
“可否借用掌印一下?”苏陌问道。
裴寻芳正想问怎么个借用法?
苏陌已经靠过来,抱住裴寻芳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牙齿深深嵌入脖颈的皮肤里。
底下是裴寻芳骤然疯狂跳动的颈动脉。
门口等着的众人惊恐地转过身去。
凌舟去洗了把脸,正要来寻公子,被张德全连拉带拽拖走了。
苏陌狠狠咬着裴寻芳,他尝到了齿下溢出的血腥味。
曾经无数次,医生告诉他,没希望了,治不好了。
苏陌躲在被窝里,在黑暗里咬着自己的手臂,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就像,狠狠咬着这个笔下人的脖颈一样。
裴寻芳承受着他的发泄。
火辣辣的刺麻感,如烈火一般燎遍四肢百骸,裴寻芳少有地不知所措,想同往常那样逗他抱他,最后却只得抓住垂在身侧的衣袍。
耳侧只有苏陌低低的吮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山钟敲响了一下。
苏陌松开了口。
裴寻芳心底的野兽却被咬苏醒了。
“我饿了。”苏陌鼻尖抵在那渗出血的咬痕上。
“想吃什么?”裴寻芳声音哑得厉害。
“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