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荣子滢想要拉着傅泠和傅容心下水的急切模样,薛执宜却是蓦地笑了。
几人闻声,纷纷看向此刻的薛执宜。
却见她笑道:“说起来,姨娘真是厉害,能知晓我的女使几时出门,又带了些什么东西,仿若未卜先知一般,倒像是一切都提前策划好了。”
荣子滢一愣,见薛振通正看着她,登时捂住自己的小腹,面露委屈,便往他身上倒:“老爷,三娘这话的意思,是说妾身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栽赃陷害于她吗?”
这几滴泪,将薛振通的理智冲垮,他旁若无人地抱着荣子滢的肩膀,斥责薛执宜:“你胡说八道什么!”
此情此景,众人看着这对狗男女,只觉得眼睛像是糊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时间,白眼翻飞。
只见薛执宜不慌不忙,道:“父亲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她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姨娘鼻子还真灵,只是这般闻了闻,就能确定纱缎上的味道是精萝花汁,可我怎么闻着,都觉得像自己房中常用的腊梅香。”
“什么……”荣子滢一愣。
她早就去问过大夫,并从大夫那得知了精萝花汁的特性,知晓其香味似腊梅香。
可若纱缎上的味道仅仅是腊梅香,那薛执宜处心积虑要把东西放在薛盼柔屋里,又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荣子滢更觉是薛执宜在故作镇定,负隅顽抗,她正色:“三娘,铁证如山,你便不要这般信口胡说了。”
“是不是胡说,请大夫一验便知。”薛执宜说着,看向傅泠:“母亲,请准许女儿请大夫一瞧,否则,只怕舅舅远在千里之外,都不晓得自己被人莫名扣上一口黑锅了。”
意识到这是一次挫败荣子滢的好机会,傅泠没有多做犹豫,对邢妈妈道:“去请。”
傅容心看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薛执宜这小贱人倒会拿捏人心,会在这种时候抓住她与傅泠为数不多的共同利益,让傅泠在这时候不得不选择帮她。
旁观的薛庭柳却是先一步反应过来了,也没了方才的闲情逸致,袖底的手指几乎将扳指捏碎。
这是一个局,从他决定让荣子滢去绛雪轩捉人时,就已经是一个局了。
可是薛执宜是从什么时候察觉他的行动的?这般让自己受冤,又主动洗脱罪名,也并不能明确证明荣子滢是诬告,荣子滢大可以说自己是判断有误,算不得大错。
所以,薛执宜这般费尽周折,目的到底是什么?
看着此刻背脊挺直,脖颈修长,神色不明地垂眸而立的薛执宜,薛庭柳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穿她。
没过多久,大夫来了,大夫仔仔细细检查了那纱缎,又沾水细细闻了,才拱手一拜:“老爷,夫人,这料子上,的确沾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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