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富听见院子的打斗声,他用脚蹬了一下妻子,随即他就爬到妻子这头小声的对她说:“我听到院子里好像有动静,是不是有人翻进院墙偷鸡来了。”
妻子迷迷糊糊的说道:“不是有打更的夜晚巡逻吗,小偷真的有那么胆大?”妻子嘴上这么说,但她立刻就警觉起来了。她平心静气的一听,院子里好像有人惨叫一声,她就让陈天富赶紧起来看看。
陈天富40多岁,他胆小怕事,他们有一个儿子两个闺女,儿子陈少华18、9岁,两个女儿最小的闺女只有12、3岁,为了节省被子小女儿还跟母亲睡在一起。
儿子小时候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被一个医生打针失误,打着坐骨神经了使他变成了一个瘸腿。
他虽然也姓陈,是陈氏家族的成员,跟陈天达还是一个辈分的,就是因为他胆小的有点木讷,被陈奉魁他们排斥在族员之外,只有生产队里开会投票选举,或举手表决之类的事情时,陈天富才被陈奉魁父子两个想起来有他这个自家屋的族员。
比如,那次陈天达承包北大塘,想在承包合同上多找几个人签名增加承包的真实性,陈天达拿着合同找他签字时,才喊他一声弟弟……
还有一次就是去年清明前夕,他们陈氏家族想给祖坟立碑联户按家兑钱时,陈天达因为每户姓陈都得兑钱,他才到他家里去过,平时用不上陈天富的时候,他是不会理睬他的。
……
陈天富喊醒妻子后,妻子仔细一听果然有打斗声,他俩摸黑披上棉袄然后就蹑手蹑脚的下床。凭着他们熟悉的屋子,他俩摸黑穿上鞋后,又悄悄的走到堂屋门后边。他俩一人拿着一个木棍后,陈天富突然拉亮了院子的电灯,随即,他俩披着棉袄掂着木棍子就开门跑出来了。
在15瓦灯光的照射下,陈天富跑到鸡笼那里仔细一看,他惊讶的说道:“这不就是前段时间跟白庆发,一起来我家吃饭的那个人吗?”
我一听陈天富认识这个偷鸡贼,随即我就问他:“天富叔,这个人在你家吃过饭?白庆法又是谁呀?”
陈天富说:“白庆发是我一个远房姑奶的孙子,跟这个人的年龄差不多,都30多岁。大约一个星期前,白庆发领着他到我家里来玩,我们还杀了一只老母鸡招待他们,没想到他今天却来偷我的鸡,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真是远贼少不了近脚,那次你姑奶的孙子领着他到你家里来做客,他们可能就是来踩线的。你好吃好喝的招待他,没想到他却来偷你的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没想到这些货连兔子都不如。”
随后,我又继续问那个偷鸡贼:“你在哪里住?跟白庆法前几天过来是不是踩线的,白庆发今天来了没有?快说!前天闫学宽的鸡被人偷了30多只,是不是你们干的?”
那个偷鸡贼一看今天失手了,又被东家认出了自己,知道无法抵赖了,就如实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偷鸡贼叫康贵忠,他在王堂公社的一个林场里当护林员,白庆法就住在林场附近,他两个熟识以后就成了朋友。
之后,他们就和林场附近的一些村民喝酒赌博,林场给他看山的工资不够他挥霍的,所以,他就想用偷鸡摸狗来增加收入。当地民间曾流行一种“偷鸡摸狗不为贼,逮住不定谁打谁,”的说法。
鸡狗都不太值钱,当地人都把偷鸡摸狗的人当做小偷小摸来看待,所以,康贵忠他们认为偷鸡摸狗不算犯法,于是,他就跟白庆法他们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前几天白庆法领着他来走亲戚,就是来踩点的,这个村子北头的35只鸡的确是他们偷走的。白庆法的亲戚在这个村子里,他不好意思下手,他就在村子东头的那个小树林里接应,他一个人过来偷鸡。
他们前天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打更的,没想到今天就有打更的了,碰上这个身手敏捷的小伙子,我就栽了。
深夜的应声很大,红霞一边敲着锣,一阵大声的呼喊“村子里来小偷了,都快来抓贼呀……,”
听到锣声和喊声的村子,每家每户都亮起了电灯,邻居的呐喊声和村子里的狗叫声混杂在一起,使整个村庄都沸腾了,愤怒的邻居们手里拿着木棍或铁锹之类东西,都向着陈天富这里跑来了。
大家看到这个耷拉着臂膀的偷鸡贼,都愤恨的说道:真是远贼,少不了近脚,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们却忘恩负义反过来偷人家的东西,走,咱们到小树林里去把白庆法也给抓过来……
这时,闫凤启走过来对我说:“国勇,干脆你派人把他捆起来送到派出所里,给雷心正打个招呼狠狠的判他几年。”
邻居们听了闫凤启的建议后,也都随声附和的说把他捆起来打一顿,然后送到派出所里去……
那个偷鸡贼一听人们要把他送到派出所里去,他害怕他干的其他坏事,再被公安给扒出来了,那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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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吓的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连连求饶,哀求我们放过他,他再也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我看那个偷鸡贼一边捂着那只受伤的胳膊,一边磕头求饶的那副可怜相,心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那一棍子够他长些记性了,教育教育放他回家算了。
想到这里,我对那个偷鸡贼说:“想让我们饶你也可以,但你得把前天偷人家的鸡卖的钱送来赔给人家,以后你在别处偷抢我们不管你,但不许到这个村子来祸害我们了。你现在就写个认罪书,把偷鸡的前后过程都写下来,把白庆发也写进去,再把手指咬破按个手印,我们就放你回去。”
这时,有人说:这种货,逮住是死的,放了是活的,如果把他放了,他赖账不还钱咋办呢……
我见大家不放心,我就给他们解释说:“咱有这么多的证人逮住他偷鸡了,又有他写的偷鸡过程,还有他的同案犯白庆法。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是不来,咱们照样可以给派出所说,让他们到林场去抓他坐牢。”
邻居们听了之后,都说我说的也有道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行。
随后,我又对陈天富说:“天富叔,天亮了你就到你姑奶家里去,跟你老表说下他的同伙把他给供出来了,让他看着办。”
于是,我就让陈天富的女儿陈少英拿来笔和本子,让那个偷鸡贼写下了认罪书。
就在偷鸡贼康贵忠写好认罪书,我准备给大家念一遍放他回家时,闫学宽气呼呼的赶来了,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国勇,对这种不知根底的家伙不能贸然放他回家,你把他放了,他以后不认账了咋办?我被他们偷走的3、40只老母鸡又该咋办呢?”
偷鸡贼康贵忠一听有人不同意放他回家,他又吓的魂飞魄散的了,他看我是个做事灵活,懂得变通的队长,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磕头如捣蒜似的求情道:“队长,请放我回去吧,我保证以后不再偷盗了,这位大叔的鸡子我也一定赔他。”
我连忙把康贵忠搀扶起来说道:“你先起来,我跟这位大叔再商议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