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一场大火,盛京城日日戒严,铁甲卫满城搜捕,杀戮之气都冲淡了年味。
“萧国公,您也是来大相国寺上香的?”
晌午时分,几位御史清流结伴去大相国寺烧香,看见萧缭,顿时大喜,上前去作揖拜会。
这十年,萧国公虽然平步青云,深的两朝陛下信任,但是这位到底是从御史台出来的,当年朝堂怒斥陛下的胆量震惊朝野,是每个御史清流心中的榜样。
现在众生塔倒,盛京城内过年都没有年味,几位大人就来大相国寺烧烧香,毕竟最近休沐,无事可干,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萧国公。
萧缭冲着几位御史同僚笑了笑:“我只是来处理众生塔的善后事情。”
萧缭指了指已经化为废墟的众生塔,眼底闪过一丝的伤感和复杂。
“听闻那日火烧起来的时候,萧国公也在,这些天可曾抓到纵火的要犯?”一个年轻御史好奇地问道,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人踩了一脚。
要死!
哪里来的要犯,这傻狍子,这不是逼着萧国公说众生塔倒是天降神罚吗?
萧缭看了一眼那年轻英俊的御史,见他目光清澈,意气风发的模样,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他入朝堂才十二年,只是心境却苍老无比,看着这些年轻的御史,不禁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他也是这般无畏,眼里透着清澈的愚蠢,十多年官场沉浮,如今回头再看,皆是取舍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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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国公,听说泉城谢氏进献了一瓶延年益寿的药丸,可解百毒,可肉白骨,活死人,今日就能抵达盛京。”
萧缭眼眸一深:“诸位大人是从何处听说的?”
“如今外面都传遍了,听说这药丸来自海上的蓬莱仙岛,只此一瓶。”
“这事很是玄乎,听说数月前,谢氏的船队出海,在海上遭遇前所未有的风暴,误入了一处仙境海岛,在岛上得到一炉仙药和无数的珍奇异宝,此次进献给陛下的就有这一瓶仙药。”
几位御史大人你一言我一语。
萧缭沉脸说道:“诸位大人都是读圣贤书的,怎么能如市井小民一样传这种不靠谱的传闻?”
谢景焕的胆子也太肥了点,非要将九洲的这把火烧的轰轰烈烈,前有天降神罚,火烧众生塔,后就有他谢氏船队误入蓬莱岛,得到仙丹?
但凡有点脑子,用脚指头想想这也是无稽之谈。
那药不是一般的药丸,就是出自大月国。
如今九洲够乱的了,他还要来掺和一脚!
“萧国公说的是,我等惭愧。”
几位御史大夫自知失言,羞愧地低下了头。
“萧国公,陛下请您入宫。”
萧缭朝着那几位大人作揖告辞,吩咐人将众生塔的废墟彻底地清理干净,然后才入宫面圣。
晌午之后,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没有下雪,亦没有阳光,这样不阴不晴的天气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压的人心里沉甸甸的,无比阴霾。
高祖陛下的心情就如同这天气,阴冷暴戾,时刻都处在疯癫的边缘。
萧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南下时,看到的一蓝如洗的天空,即使是深冬时节,南疆的气候也是明媚的,除了常年积雪的雪山,从不下雪,四季如春。
“萧国公,您可算是来了。”内官看见他,如同看到了救星,喜出望外地迎他进去。
承明殿内,高祖陛下砸了一殿的东西。
萧缭避开那些细碎的琉璃瓷器,捡起地上的奏折,吩咐内官收拾一地的狼藉,只留下老御医回话。
高祖陛下卧躺着,凤眼猩红,眉眼深沉地看向他:“萧缭,你如今连朕的内官都敢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