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的宴客厅,一般招待的都是不太受欢迎的外客。原来,他在他们一家子人的心里,早已不是什么公公祖父,只是一介不受欢迎的外客而已…
郑府的外院相当的静谧,在这一片静谧当中,儿童郎朗的读书声格外的吸引人的注意。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儿童的郎朗读书声顿时让郑恺之有种时光倒退的感觉,好像许多年前的郑国公府也有着和这相同的郎朗读书声…
只是,很快他便清醒过来。郑奕居然还有心思读书,他的五个死士果然没有得手。可是,他的五个死士究竟去了哪里呢?
难不成,是他看走了眼,这样一个小小的郑府居然藏龙卧虎,他的五个死士居然没能讨得了好,全部毙命于此…
一想到这里,宁静优美的郑府外院在郑恺之的眼里立刻变得阴森恐怖起来。他的心里忽然打了个寒噤,好像自己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给盯上了。
而此时,隐藏在郑府屋顶上的丁三阴沉着脸,盯着郑恺之,心里天人交战。待会自己要不要躲到宴客厅的横梁上去?
主子一再交代他要保护好郑府里的每一个人,等会如果这个老小子要伤害郑府的夫人和大小姐怎么办?嗯,还是躲到横梁上去吧。出什么事的话,他出手还快点…
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他对郑恺之出手对付郑府一家的目的好奇的要死…
他家世子爷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他怎么也得替他家世子爷多打听点情报回去啊…
这年头,做一个忠心耿耿的暗卫他容易吗?
等到郑恺之终于感觉舒服一点,却是丁三终于还是决定躲到了宴客厅的横梁上去了。
等到郑恺之坐到宴客厅喝茶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如果不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郑文栋还等着“止痛片”救命,郑恺之真的想夺门而出,再也不走进郑府一步…
实在是太可怕了!
“郑秦氏见过国公爷,给国公爷请安。”
“郑芸见过国公爷,给国公爷请安。”
没过多久,秦氏郑芸携手走进宴客厅,各自不卑不亢的给郑恺之见了礼。
“你们两个到底连一声‘阿爹’和‘祖父’都不愿意喊了吗?刚刚老夫在外面听到奕哥儿念《论语》不禁一下子就想起了林儿。在他这么小的时候,一本《论语》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了。岁月不饶人啊,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氏,芸姐儿,咱们是一家人,你们的丈夫和阿爹现在不在京城,老夫就是你们最亲的人。跟老夫回国公府好不好?老夫保证再不会让老小顾氏欺辱你们一家人。”
郑恺之用着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和蔼神情看着她们,眼神里甚至带着希翼的光芒。
郑府现在给他的感觉很是诡异,他还是决定先动之以情,希望自己的一番话可以打动她们。
听着郑恺之虚伪的表情和一番他自己听了都绝不会相信的鬼话,郑芸只觉得自己心里的寒冰更多了,冻得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今天早上还派人想将她们一家置之死地的人现在却虚伪的说什么自己的他们一家“最亲的人”。殊不知,郑芸早已看清楚了他的真正面目。
“国公爷不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个已经太晚了吗?国公爷难道不知道,今天早晨我和奕哥儿差点被死士杀死,对方口口声声说是国公爷派他们过来要抓走我们呢?国公爷也许不知道,民女身上有一种‘真话粉’,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人将真话说出来。”
郑芸眨巴着眼睛,好像很得意又好像很困惑郑恺之为什么这样说话的样子。
其实,她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用“真话粉”,对方就被丁三的人所消灭,她之所以这么开门见山的直接说,不过是诈郑恺之一诈而已。
猝不及防之下,她想看看郑恺之真实的反应。
“什么?有死士?人呢?哪里去了?”郑恺之正在喝茶,结果茶被喷了不说,他脸上的神情更显急切。
那些死士可是他仅有的几个了,不容有失…
“什么?有死士?你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秦氏的声音几乎和郑恺之的声音同时响起,但是反应却截然不同。她的声音也很急切,眼神更是焦急的将她来回扫视了还几遍,生怕她身上受了伤却硬撑着没说…
两个人,两种不同的反应,郑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哦,对了,你们姐弟没事吧?嗯,老夫还是很好奇,那些死士后来都怎样了?他们突然良心发现,放过你们姐弟了吗?”
郑恺之迎着郑芸波澜不惊的眼,突然有种讪讪的感觉。
随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关心的太过明显了一点,而且,关心的目标也不对。不过,到底他还是不愿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装作好奇的模样问了出来。
“芸姐儿——”
秦氏原本都有些被郑恺之百年难得一遇的煽情给感动了。原来,郑恺之是想接他们一家回府的。亏她开始还以为人家是过来“讨钱”的呢。她虽然不愿意再回到郑国公府去,但是,那些银子她倒可以还给他们…
她正要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思,结果却听到郑芸说出那样一段惊魂耸听的事情出来,她顿时忘记她刚刚要说什么了,对着郑芸拉长了声音不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