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杜锦宁问道。
蓝木见得她进来,不光没有求饶,反而垂下了眼睑,一脸漠然。
观棋却十分气愤地指着蓝木道:“他说要提热水进来,而且十分坚持,我想着他是新来的下人,可能急于表现,便让他进来了。谁知道……谁知道……”
他看向了齐慕远。
其实他也不知道刚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是听到水桶的响声和呼痛声才跑进来的。不过这不防碍他看到眼前的景象,猜测刚才一定发生了让自家少爷十分不愉快的事。
如果在别人家作客,发生这样的事,他一个作小厮的自然不好说什么。
但这是在杜锦宁的家。杜锦宁跟齐慕远相交莫逆,比亲兄弟还亲,他知道杜锦宁绝对不会因为家中的下人让齐慕远受委曲的,这才越厨代疱,抢先跟杜锦宁告状。
齐慕远没有说话,却看向了杜锦宁。
杜锦宁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齐慕远平时不管表现有多清冷,但看向她的目光从来都是温暖的,蕴含着深深的情意。
可现在他的目光,却没有了平时的暖意,而是充满着审视与怀疑,还有一抹伤心与失望。
他肯定起疑心了,怀疑这个蓝木是她派来试探他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忽然发现怎么解释都是徒然。
人虽不是她派的,但却是她默许的。五十步和一百步,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青木,把他带出去,交给太太和姚管家处理。”
“是。”青木走上前去,把蓝木拉拽起来,带了出去。
立刻有下人上前将地上的水拖干净。又有人提了两桶热水来,让齐慕远沐浴。
看到这些下人不用召唤就主动进来帮忙,还处理得如此周到,杜锦宁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姚书棋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不由抚了抚额。
这下子,就算她说这件事她不知情,齐慕远也不会相信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巧,杜家下人好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似的,做好了一切应对措施,只等事情一发生就上前处理?
这个姚书棋,简直是好心办坏事。
姚书棋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否则这些年也跟不上杜锦宁的步伐。刚才只杜锦宁那一眼,再加上满脸无奈抚额的动作,他就意识到不对了。再一细想,他这才发现自己办了一件愚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他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可张了嘴才跟杜锦宁一样,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行了,你下去吧。”杜锦宁没好气地朝他挥了一下手,看屋里都收拾妥当了,热水也准备好,刘慕远的裤子还湿着,她扔下一句,“你先沐浴,别受了寒。等一会儿你洗完咱们再说话。”转身出了门。
姚书棋和杜家几位下人连忙退出了屋子。
观棋看向齐慕远,见少爷点点头,便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