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瑄来的时候,除了自己那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后面还跟了一辆,驾车的是左护法,坐车的是乌涯,而右护法则留在了刺史府负责保护赵云澜的安全。
很显然,对于赵瑄会带走乌涯,早就在赵云澜的预料之内,至于织造局会如何拷问乌涯,主仆二人也是心知肚明,但有些罪本就是下人受的,虽然乌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下人。
有两件事是完全可以笃定的:第一,无论织造局如何折磨乌涯,这位山海境的高手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挨着,因为赵瑄巴不得他出手杀人;第二,留在刺史府的右护法只是为了保护赵云澜的安全,因为织造局根本就不担心皇子会跑路。
赵瑄走了,为自己争取了五天时间的赵云澜很踏实的睡觉去了,因为作为皇子,除了皇帝没人能治他的罪,更何况竹林事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相信他那英明神武的父皇绝不会被这些雕虫小技所蒙蔽。
相对于赵云澜这个客人,作为主人的吴凤山此刻却小心眼作祟很是郁闷:首先,赵瑄来了,没有找自己,好事;其次,赵瑄走了,始终连个招呼也没打,实在是没把他这个刺史放在眼里,更何况来的还是他家。
权力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是既让人欢喜又让人忧!
赵廉喝多了,呼噜响的连隔了两间屋的萧慕言都能听到。
“公子,乌涯的确被赵瑄带走了。”一身夜行衣的庄坞,当的是神出鬼没。
“嗯,如此留给赵云澜的时间也就不多了。去吧,把路线和时间查清,然后交给他们,记住千万不要露面。”
“明白。”
本来,对于赵云澜拉拢俞澜英,从而掌控鹰锐军一事,萧慕言并未打算从中作梗,但这个俞澜英实在是太有能耐了,所以有的人注定见光死。
湘江北岸,鹰锐军大营,俞澜英独坐在中军大帐,在他身前的条案上,放了一盏烛台,而微弱的烛光下,是一字排开的三封信。
信全部都是赵云澜亲笔写的,最晚的一封来自两天前,内容无外乎都是对俞澜英仰慕已久,期盼一见。
对于赵云澜的心思,俞澜英自然一清二楚,甚至在赵元稹任命他为鹰锐军统帅的时候,他就直言不讳的问过陛下,若是二皇子和六皇子拉拢我,怎么办?
当时赵元稹的回答是:随便,哪个合适你就选哪个,要是都看不上,两个全撅了就是。
作为从小就陪伴赵元稹长大的人,俞澜英对赵元稹自是无比了解,所以对于陛下的答案,他早就心知肚明,但知道还问,自然是表达对赵元稹的忠心。
同时俞澜英还清楚,别说是刚刚合并的鹰锐军,就算是赵云泽经营多年的龙骧军,其实始终都被赵元稹牢牢攥着呢,所以无论是自己,还是贵为皇子地赵云澜、赵云泽也只是名义上的统帅罢了。
尽管如此,俞澜英也不想卷入夺嫡的漩涡中,他的想法基本上和吴凤山如出一撤,所以他只想单纯的做一个将军,为大燕结结实实的打造出一支虎狼之师。
俗话说,事不过三,尤其最后一封信,还明显带了催促之意,加上湘江决堤口也已全部堵住,所以实在是没有了推辞的理由。
营帐掀开,走进来一名英姿飒爽的将军,三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就不是只会武力的莽夫。
“沈肃参见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