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怕是要不行了,”
李世民见到武怀玉,一脸悲伤。
景仁便是宰相岑文本的字,这位跟马周一样,都是皇帝大秘,一直执掌机密,拜相也是数年,这次出征前,还又正式拜中书令之职。
御驾亲征,大本营的诸多事务,皇帝都交他办理,比起武怀玉这个甩手宰相,岑文本可以说是日夜操劳。
今晚岑文本仍还在忙碌着,结果突然就晕倒在地。
武怀玉赶紧去查看,
那边随驾御医已经在为他诊治,
“岑相是脑卒中,”
武怀玉一番检查,得出的结果也一样,岑文本这应当就是脑溢血,而且他到现在都昏迷不醒,可能出血很大,
十分危险。
他这情况就算现在止血了,可接下来的水肿更危险,
而且现在情况,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岑文本这情况,血都止不了。
皇帝在旁边握着岑文本的手,轻声唤着他名字,可岑文本毫无反应。
“文本与我同行,却不能与我同归,”说着,李世民流下眼泪。
一番会诊,
武怀玉和御医们只得对皇帝摇头叹息。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需要什么药,灵芝、人参还是什么,要朕的胡须做药引吗,朕全剪下来。”
“陛下,岑相大限已至。”
也就不到一盏茶功夫,岑文本就停止了呼吸,再也没醒来,君臣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来的及说。
“他才刚五十岁,”
李世民握着岑文本渐冰凉的手舍不得放开,“贞观元年,文本拜秘书郎,后经药师推荐拜为中书舍人,武德中,诏诰及军国大事的文稿皆出于中书侍郎颜思古之手,然文本才思敏捷远超于他,贞观七年,颜思古改任秘书少监后,文本升中书侍郎,专掌机密,起草制诰······”
武怀玉在一旁也是有些感慨,岑文本跟马周,并称皇帝的大手笔,都是御用笔杆子,但岑文本比马周还低调。
虽高官厚禄,却一直认为自己仅是一介书生,侍奉老母以孝闻名,抚育弟侄恩义甚诚。
“陛下,岑相,文倾江海,忠贯雪霜,申慈父之冤,匡明主之业。”
在武怀玉等的劝说下,皇帝最终还是松开了岑文本冰凉的手。
“赠侍中、广州都督、邓国公、谥号为宪,陪葬昭陵。”
皇帝又下旨,让岑文本长子岑曼倩袭爵,次子景倩封江陵县子,由岑文本抚养的侄子岑长倩选入崇贤馆读书。
出师未捷身先死。
兵马还没出榆关,结果先没了一个宰相,
这不免有损士气,
但皇帝的脚步并不会因此停下。
可刚出榆关,
秘书监,弘文、崇贤两馆学士颜思古又病逝军中,这位岑文本的老上司,李渊曾经的御用笔杆,终年六十五。
这位曾任中书侍郎、秘书监等的大臣,爵封琅琊县男,也是位紫金重臣,虽说他是高祖的心腹,在贞观朝没能再进入中枢决策层,可资历官阶摆在这,也是随驾官员中的大臣,他还是名儒颜之推的孙子,人称小颜。
结果岑文本病逝后次日,他也病逝了。
行军途中,一下子病逝两位大臣,军中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这是不好的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