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摆摆手道:“不用,有她们管着我放心。老实说,这两年我已经很少亲自理政,多数时候是让风儿和粲儿(荀彧么子,张仁的四徒弟)一边学习一边打理。你可别小看这俩小『毛』头,很多时候这俩小『毛』头处事的能力连荀公都叹为观止。诂计再过个十年八年的,我都可以安心退休了。”
张逊哑然道:“兄长今年才不过四十四岁,正值精壮之年,怎么忽然就有了引退之心了?”
张仁笑道:“如果,当初我不是决意要做出一番大事,可能我早就带着一家老小远遁去了海外小岛。这一下子就是多少年过去,偶尔我会想起当初的想法也在情理当中。所谓事在人为,我也知道我该做些什么,就是一时心动发发感憾而已。不过说真的,尽早让风儿接受历练,多学些东西也是好事。明年风儿满十六岁要行冠礼,伯言你是不是明年春天再来一趟?”
张逊道:“到时愚弟一定赶到。”
又聊了几句闲话,张仁正『色』道:“郡主在济州那边怎么样了?”
张逊『摸』出海图摊开道:“愚弟也正想和兄长细说一番。自建安二十年郡主领受兄长之命回返济州之后,愚弟便助郡主开始兄长的图谋之计。先是东面的倭族邪马台……老实说,跟本就不够看!我们的两万大军才刚登上邪马台,倭族女王卑弥乎便赶来投降。仅半年不到的时间,比邻济州岛的倭岛东面这一大块,就被我们纳入掌中。当地的原住民也有些反抗的,不过就他们那种刀耕火种的情况……唉,愚弟都懒得去说了。”
张仁嘿嘿一笑:“那你们有没有按我说的做?”
张逊双手一摊:“兄长有命,郡主与愚弟又岂敢不从?不过老实说,兄长,你下的这个命令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对敢于顽抗的就杀光男人,再抢光女人……很多时候我和郡主都下不去手啊。”
张仁轻轻的哼了一声道:“对那些倭族心软不得!我也就是怕你们两个会心软,才特地把甘兴霸也派了过去。诂计兴霸也快回来了吧?也不知道他杀得痛不痛快!”
张逊默默的摇了摇头,看样子甘宁是在那边大开杀戒了。暂时抛开这些不谈,张逊接着道:“不过,兄弟说倭岛那边多山多矿确实不错。我们占下之后,便让那些降服的部落开山挖矿,而倭族中居然有不少的部落会提炼黄金、白银之法,济州岛借此获利颇非。哦,提炼之法我亦着人记录了下来,带来了夷州给兄长的书库保存。”
张仁点点头,忽然笑问道:“哎,那个卑弥乎漂亮不漂亮?”
“嗨——”张逊双手『乱』摆:“才四十来岁,就和个老『妇』人差不了太多了!到是她的女儿,倭族称为巫女的鬼女颇有几分姿『色』,就是个子矮了点。”
“那不挺好?小巧玲珑的。你没收她?”
张逊大摇其头:“弟至今单身。那个鬼女……唉,我都不知该怎么说倭族的习俗,按说主理祭祀的神鬼巫女不得行苟且之事,可是这鬼女被甘兴霸鱼水数晚之后扔回倭族,居然还依旧能够主理祭礼诸事。”
张仁道:“这些蛮族是这样的,理会她们干嘛!?你回济州之后记住,他们如果老老实实的挖矿提金,就有他们的饱饭吃。要是敢玩什么花样的话,一个字,杀!”
“兄长……”
张仁挥挥手:“伯言,有些事你不懂的。我只说一句,这些家伙吃硬不吃软,你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只会得寸进尺。你真正一直打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他们反而会乖乖的听话。对于他们这些人,强势才是最重要的,就是要让他们怕!”
张逊也不明白张仁为什么会对倭族这么狠,因为,这一直不像是张仁的处事为人。举个简单的例子,张仁对南蛮各族可不是这样的。不过,现在的张逊,对张仁也有一种莫明其妙的信服,不然,张仁让张逊去倭岛杀男抢女,张逊也不会照做才对。
张仁又道:“倭族不论,三韩那边怎么样?”
“和倭族差不多,不过三韩比倭族要强上一些,再者三韩后面的高句丽也颇有实力。弟旧日读书,汉室曾举兵高句丽,却于张路无功而返。先取济州,再从海路攻取三韩确是一招妙棋。彼山路难行,但在海防上却是易攻难守。如今我们已攻下济州北部沿海地区,只是因为实力受限,暂时还不能继续北进,所以是在先尽力巩固业已占下的地区。兄长,图中所示便是如此。”
张仁看了一阵,点点头把海图卷好交还给张逊道:“徐徐求进,不可急于贪功求成。我的夷泉必竟离济州太远,万一有点什么事很可能会救应不及。伯言你用兵之能远在我之上,也该了然于胸,为兄就不多说废话。嗯……你们的人口基数可能有些紧,不如借行商之便,尽量的多从青、幽各州收拢一些民众迁居到济州。如果情况允许,我也会从我这边抽调一些愿意迁居的民众过去。”
张逊收好海图复问道:“兄长与吴候之间怎样了?当初兄长对吴候许以十年之期,并且允许吴候的孙氏子弟向张氏求学。兄长,你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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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仁大笑道:“怎么?伯言是在为我担心?放心吧,我敢这样做自然是有恃无恐。借行商取利来兴家强国,你以为真的有那么简单?行商者,要有能够买卖的东西才行;想要有能够买卖的东西,又必须要有足够的农业与工业基础;而足够的农业与工业基础,又要有足够的技术知识去支撑起来才行。伯言不妨想想,我现在的生意能做的这么大,别的诸候真正差的是什么?差的太多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我都说不清楚。”
张逊摇头道:“弟是不甚甚解,不过既然兄长心中有数,弟也安心不少。”
张仁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问道:“伯言你方才说至今单身?你年纪可不小了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哎……”
张逊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很古怪,凑到张仁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再看张仁哑然望定张逊,低声道:“不、不会吧!?郡主她把你当什么啊?”
张逊有些垂头丧气的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郡主心里的想法和甄别驾差不多吧。”
张仁苦笑着拍拍张逊的肩膀道:“伯言,我们两个还真是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