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黄河,到了河东界面,沿途所见,果然和河南大不相同。残垣断壁,百姓死尸道塞于途,官道旁、田垄间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大战过后的痕迹。
两人缀在萧仲恭一行人的身后,金人有吃有喝,二人却是风餐露宿,小心翼翼。走了整整三日,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这一日到了隆德府。
王松二人跟着萧仲恭进了城,王松仔细打量地形,隆德府几经大战,城墙早已经是焦黑破败,残缺不堪,看到那一个个巨大的豁口时,王松不由得眼皮连跳了几下。
萧仲恭等人被地方官员安排在驿站住下。王松二人转到一处偏僻紧锁的弃宅,打开了铁锁,推开门进去,院中破败不堪,房间里蛛网密布,显然很久已经没有人居住。
二人拴好马匹,喂食完毕,从里面关好大门,翻墙出去。
二人在驿站斜对面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二人特意选了个临街的房间,以便监视驿站的一举一动。
“二郎,这可怎么办?出了隆德府,距离太原,可就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城里这么多官兵,要拿回书信,恐怕不太容易。”
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翟亮坐在窗边,向着驿站打量,眉头紧锁。
萧仲恭等人有宋军一路护送,随行五六十人,极难对付,二人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隆德府城里又是人多眼杂,况且这里距离太原已经不远,再不动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王松沉思片刻,抬起头来,狠声道:“如今之计,只有硬抢了!”
翟亮一惊,不由得问道:“二郎,城里这么多官军,即便抢夺了密信,又如何出城?”
王松摇摇头道:“隆德府城墙只有三米左右,宋金在这里反复大战,城墙早已经残破不堪,形同虚设。我已观察好了地形,到时候抢了收信,连夜离开就是。”
翟亮点点头,无奈道:“恐怕也只有这样了。”
王松眼光扫过戒备森严的驿站门口,看到一个酒楼伙计带着食盒,在驿站门口接受盘查,眼睛一亮。
看来这久经战火,驿站的伙食或差,或已经断炊,酒菜都要从外面的酒楼买进。
王松趴到翟亮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翟亮连连点头,王松下楼而去。
来到城东的夫子庙处,看到那黑压压一大片蓬头垢面、面色焦黄的难民,王松走了上去。
翟亮在楼上观察,突然看到城中乱了起来,跟着一队队的士卒奔上街头,破损的城墙上,也布满军士,紧跟着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走动。
翟亮惊讶不已,等王松回来才知道,原来是王松故弄玄虚,难民在城外发现了女真大军的踪迹,是以全城戒严,如临大敌。
王松暗自心疼,他身上携带的银两,几乎都损失殆尽了。他让难民在城中散布谣言,目的就是要让金人使团留在城中,不能今日出城。
华灯初上,隆德府城中依然是点点灯光。虽然历经战火,但人类的自愈能力实在太强,酒楼勾栏这些场所,依然能在夹缝中顽强生存。
“你这厮,如何来的忒晚,不知道女真贵人们都等的不耐烦了吗?”
门口的宋军士卒仔细盘查搜索,确认了酒楼伙计身无寸铁,摆摆手,不耐烦地把他放了进去。
伙计点头哈腰,来到后院,在门口一名女真军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的一所房间,二人走了进去。
伙计进了房间,只见一名衣衫华贵的女真大臣正在和一个汉人通事说话,二人用的是汉话,伙计也听的是清清楚楚。
伙计开始上前,往桌子上摆起酒菜来,同时竖起了耳朵。
不用说,这伙计就是王松了。他在半路打晕了送菜的酒楼伙计,换上了他的衣服,来混进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