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嫣回过头来,看着她,笑了笑,问道:“二姐觉得可以吗?”
“你能接受?”
“家里的账我看了,夫君的俸禄才那么一点儿,家里的钱都是你挣来的,我花着你的钱,还能听你的孩子叫‘阿娘’,我反正不亏。”
“此事,你能做主?”
“你猜夫君心里是如何想的?他那人,心机最深了。”颜嫣道:“我可是天天听永儿抱怨。”
杜妗恍然明白过来,无怪乎薛白什么都不说,还全力配合她,想必打着便是这样的心思,所谓“心机最深”大概是想等水到渠成。
反而是这个颜嫣,早早说出来,卖她一个人情。
“让永儿生一个,岂非对你更忠心?”
“不求忠心,但求真心。”
杜妗讥道:“小小年纪,心眼太多。”
“二姐只说答不答应。”
“再说吧。”
杜妗淡淡应了,捏了捏颜嫣那因为塞了糖而鼓出来的脸颊,转身走了出去。
青岚去送了杜妗再转回堂上,便听颜嫣自坐在那嘀咕了一句。
“过去的风流债都替你摆平了,若再敢招新的,你就完了……”
青岚忙低下头,装作没听到。
颜嫣却是问她道:“都听到了?回头你警告你家郎君一声。”
“娘子就别生气了。”
“才懒得与他置气。”颜嫣拉过青岚的手,问道:“现在你放心了?”
“嗯。”
“那金镯子你就拿着,不是逼着你做什么,而是收买你的。”
“娘子,这不行……”
“安心拿着,我阿娘只是想让你待我好。不说这些了,我画葫芦娃的故事画给你看?”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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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
李林甫见了薛白,径直开口道:“圣人要见本相,你把近来朝中要事都梳理一遍,说来。”
“朝政上,多是围绕着王忠嗣伐南诏在做筹备,只要相信王忠嗣,年底前一定有捷报传来。”薛白看了一旁的李岫一眼,道:“这些,想必十郎都与右相说过了,而圣人此时召见右相,为的当是荣义郡主的婚事?”
“不错,安禄山想要在今年灭契丹、奚,但赶上南诏战事,圣人已驳了他出兵的奏折。为了安抚他,安庆宗的婚礼一定要盛大。”
薛白不由在想,上元时安禄山夸下海口,也许是已猜到南诏将要叛乱,故意为之。
他嘴上则随口应道:“右相大可应承下来,到时我来操办,必让圣人满意。”
“用度?”
李岫先答道:“夏收前,太府度支并不宽裕。”
薛白则答道:“不论用度多少,必让圣人满意。”
“那便如此。”李林甫又问道:“你可想好了,如何罢张垍平章中书门下事之职?”
薛白本懒得理会此事,正要敷衍过去,忽心念一动。
“右相可知一方铜镇纸?”
“铜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