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烈只稍坐了一会,已听到另一边有宾客正在小声议论。
“我来时得知昨夜出了一桩大命案,城外已传开了。”
“嗯,薛家子弑父了…。。”
“那新娘该服丧吧?这喜酒还喝得成吗?”
陈希烈消息竟比这些人还慢,但他早察觉到杜有邻神色有异,连忙招过一个随从去打听了一番。
之后,他赶紧把杜有邻招到一边,低声道:“你与老夫说,这婚事你还敢办?”
“回左相,得办啊。”
“糊涂!”陈希烈摇头不已,道:“出了这等事,老夫劝你尽快停下。”
“事已至此,还请左相当不知如何?”
陈希烈才不愿再沾染这些麻烦,匆匆道:“你自考虑。老夫还有公务,特来送了礼,这便要告辞了。”
他一刻都不敢多待,连忙带人往外走去。
如此一来,议论声更是止都止不住。
左相怎都坐下了还走?
“看来足真的了,真是出了那等孽事?”
“造孽啊。”
“婚礼该是办不成了,连左相都走了。”
陈希烈或许还不如别来,他却不管自己这一来一去给杜宅中的宾客带来了多大的惶恐。
然而,赶出中门,迎面却见一队人大步赶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气势不凡。
见了对方,陈希列不由一愣。
“左相有礼了……兀那门房,看什么看?!宾客来了,怎么不唱名?不认得老夫吗?
“这?”
还是管事全瑞亲自赶出来,高声唱名。
“金紫光禄大夫、太子詹事……左金吾卫大将军,薛公,到!”
“哈哈哈哈。”
薛徽大笑,迎上匆匆赶过来的杜有邻,一把拍在其肩上。
“亲家公莫要多礼,往后你我是姻亲,还得多多走动才是。来看看,我来送嫁妆”
“呜!”
一声唢呐大作。
杜有邻被薛徽推了一把,向长街那边看去,只见一队力夫正扛着大红箱子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走来。
“这是?”
“都说了,嫁妆!”
薛徽也不理会陈希烈,揽着杜有邻便往里走。
“杜公勿要介意,我是性情中人,可知我最欣赏杜家哪一点?危难关头不抛弃朋友,有我们军伍之人的义气!”
“是,是。”
“都看我伯父做甚?!”
薛徽身后,右威卫中郎将薛畅迈着嚣张的步伐,狠狠地瞪向院中的宾客,喝道“大喜的日子,还不把喜乐唱起来?!”
一时之间,喜乐大作。
宾客们再无一人敢讨论那造孽一般的大案,堆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