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好?
“嗯。
风渐烈,窗柩摇动得愈响。
杜始终究还是丢了人。
她扯了谎而被杜姮撞见,一向温柔的杜姮难得发了脾气,冷着脸不肯理睬她。
“大姐为何生二姐的气?”
到了中午,杜五郎敏锐地察觉到两个姐姐之间关系的僵持,十分惊讶,道:“她们还从未这般置气过。
薛白问道:“你讨厌撒谎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杜五郎挠头道:“说不清为什么。”
薛白听了,若有所思。
杜五郎遂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差不多也该被推到风口浪尖了。”
杜五郎道:“我打听过了,犯忌讳不会治你的罪,但你若处理不了,就是名声尽毁,一辈子都当不了官,杨国舅估计也不会再亲近你了,这样的士子有过几个先例,最后都活得很潦倒。但你放心,至少我肯定不会疏远你,有我一口吃的,肯定饿不着你。。
说话间,果然有人来找。
出乎杜五郎意料的,来的却是个宦官,称圣人招状元郎入宫觐见,要在曲江宴上先交代一些事。
一路往兴庆宫,薛白与对方也说了会话。
“薛郎可是何处得罪崔尚书了?”
“崔公点我为状元,是我的恩师,不知内官何出此言?”
“嘻,他明知你阿爷名讳,故意出题逼你‘心口疼’,之后点你为状元,今日清早又向圣人自罪,说是疏忽了,没注意到你犯了忌讳,这不是故意害你吗?
薛白道:“原来圣人都知晓了?”
“这些世家望族真当自己多清贵,当天子文章集注都归他们,因一张竹纸,连圣意都敢违。你也是,非得犯这忌讳,等上一年,圣人还能委屈了你吗?真以为只有中了进士才能授官?真是本末倒置!”
说到后来,这小宦官几乎是在叱骂他。
薛白却还得感激他,道:“多谢内官提醒。”
一路进了兴庆宫,绕过龙宫,李隆基今日在沈香亭排戏。
远远看到薛白来了,他爽朗大笑,道:“状元郎来了快,你们且停下,莫让他窥见了你等的技艺。”
“见过圣人,请圣人春安。”
“免礼,既中了状元,很快便可称臣了罢?”李隆基说着,收了笑脸,转为不悦的语气,道:“但得先解决了你闹出的麻烦,你也有够麻烦!”
“圣人息怒。。。。。。
“朕息什么怒?朕管你避不避讳薛灵,但规矩就是规矩,孝道就是孝道,这是天下人的道德!
“是。”薛白道:“我太缺德了。”
李隆基似乎笑了一下,道:“崔翘老了,无所忌惮了,已向朕自请调为东都留守,付出了代价。你呢?你明知要犯忌讳,还敢答带灵’字的题,你打算如何?告诉朕,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薛白目光迅速一扫,只见李隆基身后站着的高力士表情与平时别环。
“回圣人,我不是薛灵的儿子。我之所以认他,是因为科场需要身世,官场需要家世,我当时想的是,不能本末倒置了。”
一句话,李隆基听得面泛怒色,狠狠瞪薛白一眼,拂然转身在御榻上坐下。
事实上,若回想上元夜,李隆基问薛白是否确定薛灵是他阿爷,薛白答的是“我不太记得了,似乎有印象”,对炒菜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