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晴平静又坦然的态度,她有些坐不住了,确实,现在不交代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可坏处却多得很,首要的问题就是秦家的家产正在被秦辉不断转移走,她手里没钱可用,简直是要人命的事情。
堂姐摘下围巾,解开胸襟的扣子散热,颇为不屑地瞥了许晴一眼,“行吧,不写就不写,可我要是敢说,你敢抓人吗?”
许晴说:“抓不抓,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得看你提供的线索是否属实,足不足以让法律来制裁那些人。”
“当然,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总有些人要受到严惩,只不过时间先后上的区别。”
堂姐把围巾甩在沙发上,说道:“算了,我也不和你多废话。我手里有秦家这些年贿赂打通关系的市里名单,还有一份你们江城县隔壁县县里的,江城县那份在秦辉手里,省里那份应该还在老爷子手里······我已经把名单存在了一个熟人那儿,只要我出了事,名单就会被寄出去······”
“我会给你一份复制的名单,不管你会不会对秦家动手都和我没有关系,只要你能看在今天这场见面的份上,把秦辉早点抓进去,那我就谢谢你了。”
许晴皱眉道:“名单在哪儿?”
堂姐笑了笑,很是自信地从桌子上端起茶水,品了两口才道:“我当然没带来,万一你是故意要把我骗来,偷偷抓我,我把名单带身上,那不是羊入虎口了吗?待会儿我就要登机出国旅游了,等我下了飞机,就把名单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你,你给我留个邮箱地址就行了。”
许晴看着她,半晌都没说话。
“哎呦,我的许县长,你就别这样看着我了,搞得我心里毛毛的。我又没说不给你,这样,你派人送我去登机,也就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没准我心情好,在上飞机之前就给你把名单发过去了。”
许晴认真道:“你要是参与其中,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要被抓回来,何必浪费时间出国跑一趟,现在你提供名单,算是立功表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打住,许县长,这话你骗骗别人就好了,我这人对官场上的事情兴趣不大,但见得多听得多,骗不到我。我把名单交出去,上面那些人能够饶了我吗,就算和我没关系,我也不会好过,只要他们还活着,我这辈子就得担惊受怕······啥也别说了,你把邮箱写下来,等我下了飞机就给你发名单。”
许晴叹了声气,既然留不住面前这个百分之百参与其中的女人,那也只好先把名单弄到手再说了,对付这种有权有势的地头蛇,想要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总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要逃走。
······
堂姐拿了电子邮箱,却没有赶去机场,转身就来到了秦家老宅子。
秦辉很厌恶这个企图和自己争夺秦家家主的亲戚,隔着大门,语气很不耐烦地问道:“你又来做什么,爷爷现在很好,不需要你来假惺惺,快点走吧。”
“呵呵,既然你这么讲,那我就直接走了,你别后悔。”
“咳咳,”秦辉捂着嘴咳嗽几声,更加厌烦了,“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说,现在秦家的情况很麻烦,我不和你浪费时间,把我也给搞倒了,你们也别想得到什么好处!家族产业收缩,让你们不少人意见很大,但你们分红的钱一分不少,大家毕竟是自己人,我不会赶尽杀绝,你们也别欺人太甚!”
这话说的,好像秦辉就是正义的一派,而堂姐这些闹着要分家的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不知内情的人没准还要泛起同情心,这副冠冕堂皇的姿态让堂姐一阵作呕。
她什么也不说,干脆地拿出那本写了电子邮箱地址的小本子,隔着铁栅栏门甩在秦辉的胸膛上,小本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
堂姐冷笑道:“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辉面色变幻几下,还是蹲下捡起笔记本,翻到电子邮箱地址的那一面后,脑子里立马猜到了对方的意思,当即暴怒地指着堂姐喊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打住,再骂我就走了,我可不是来挨骂的,反正那个许晴有的是时间调查秦家,现在没准都到市里的警察局了,随便你怎么骂,我就先去国外旅游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还能有这份力气。”
秦辉喘着粗气,平复了一些后再度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要秦家家产的一半!”
“你做梦!”
“呵呵,还这样是吧,那我现在就走······”
“慢着!你进来······有什么事情都能慢慢商量,你要是把名单交出去,就是把秦家毁了,那些人合起伙来什么都能吃干抹净,你什么都别想拿到。”秦辉喊住堂姐,越说声音越低,脸上尽显疲惫之色。
堂姐早知是这个结果,洋洋得意地走进大门,回头看了眼门外,然后跟着秦辉进了老宅子里。
外头停着的一辆轿车里,负责监视的一个警察立马给许晴汇报情况。
得知堂姐没有登机,而是直接去了秦家老宅后,许晴罕见地砸了桌子,“这个狡猾的女人!”
许晴深知秦家的内斗已经让两派人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秦辉是个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人物,完全没给堂姐这一派人留下丝毫翻盘的机会,一副打算彻底将对手清除出去的态度。
她以为堂姐既然有了合作的意向,说明已经在秦家内斗中彻底失势,没了办法才会表现出这种意向,打算在临走前给秦辉踩上这么一脚,甚至不惜把自己当成诱饵来骗取信任······结果这一切只是堂姐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做出来的表演,岂能不让人生气。
要钱不要命······许晴算是看清了堂姐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只要有钱,任何人,包括原来的仇人都能成为她合作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