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出处?”尉迟枫忙问。
白开霁解释:“碎心掌原是碎心庄张家的独门绝学,十年前张家老幺得罪魔教,一夕之间碎心庄百余口被满门屠尽,这门绝学便在武林失传了,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竟在这里出现。”
“不愧出身在姑苏白家,十年前失传的掌法你都识得。”陆阳赞叹。
白开霁谦虚一笑,“没什么,家中有几个爱讲故事的长辈罢了。”
柳无忧从听了康安云的嘱托后,便决定以后尽可能地多包揽沈公子的吃食。
她在客栈厨房做好了翡翠山药米糕,便立即给公子送到县衙来,不想刚到就见马棚这边死人了。
柳无忧惊讶地张了张嘴,正要无声地退下,沈惟慕的手就伸了过来,拿了一块翡翠山药米糕塞进嘴里。
煮熟的白米糯米用木锤敲打过,口感劲道,略添油脂后,又添山药、豌豆茸于其中,以杏仁碎葡萄干为馅料,制成色如翡翠的点心,口感软弹,清甜,豆香米香味儿十足,好吃又饱腹。
沈惟慕的肚子非普通人可比,就是个无底洞。他吃东西也并非为了饱腹,只是为了享味道。
所以他只会吃到食物没了,或自己觉得满足了,才会停嘴。
沈惟慕直接自己端盘子来吃,把柳无忧打发走了。
“魔教是指?”尉迟枫问白开霁。
“还能是哪个魔教,自是至今都一直在江湖上恶名昭著的清月教。”陆阳嫌恶地啐了一口,骂魔教那帮鳖孙都不得好死。
听到清月教,沈惟慕目光动了下,看向身边的康安云。
康安云的关注点一直在沈惟慕的手上,心想着他怎么能让公子亲自端着盘子。但又见公子吃得专注,他有点不敢打扰,便十分纠结。
现在见公子朝自己看过来,康安云赶紧伸手要接过盘子。
沈惟慕瞧他不仅没反应,还伸手跟他要点心,默了下,才不舍地分给他两块翡翠山药米糕。
掌心忽然多了两块米糕的康安云:“……”
“你们干什么!”
陆阳突然喊一声,气呼呼地指责沈惟慕主仆。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主仆居然在这吃点心!”
康安云惭愧地赶紧把点心藏在身后,再用身躯挡住沈惟慕,以挡住陆阳等人看向自家主人的视线。
“什么时候?”沈惟慕缓缓抬首,看了眼天色,“快晌午了。不过吃点心什么时候都可以,跟什么时候没关系。”
沈惟慕的话跟绕口令似得,但陆阳都听明白了。这厮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更可气的是在面对他的指责时,他也毫无羞愧之意思。
白开霁扯一下陆阳的衣袖,小声道:“你这么凶干什么,沈小公子时日无多了,他身子那么弱,肯定经不住饿,吃点东西怎么了?”
陆阳这才想起来沈惟慕濒死的病况,瞬间熄火了,尴尬道:“但人刚死,他在这种时候吃东西,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真饿着了他,再多一具尸体,才不合适。”
尉迟枫也同情沈惟慕的情况,跟濒死之人的确没有计较的必要。
陆阳彻底理亏了,不再吭声。
“碎心掌既与碎心门有关,且与魔教有干涉,此案便属江湖案件,归我们大理寺江湖司查。从现在开始,县衙内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宋祁韫请尉迟枫全面验尸,以精确死因,以确定没有其他遗漏之处。
……
尸房内,宋祁韫依次指着三具尸体段谷、钱志勇和苏南,质问沈惟慕。
“你义兄,你狗腿子,你好久不见的人,上一桩案子还有你的挚友庞升。沈小公子,请问你可是阎王转世?所有跟你来往的人,都容易命丧黄泉?”
沈惟慕正专注解决手里最后一块米糕,在宋祁韫出声的时候,他把手里剩下的米糕都塞进嘴里,鼓着一边腮正慢慢慢地咀嚼着。
等宋祁韫话音落了,他眼神似无辜地看着宋祁韫,意思他的嘴在忙,暂时腾不出工夫说话。
宋祁韫深吸了一口气,就知道自己在应对沈惟慕的时候,需要额外多的耐心。
“衣物完好,身上没有其他外伤和擦伤,指甲也很干净。”尉迟枫检查完钱志勇的尸体后,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