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离沈望祖成亲还有五日。
沈喜娘和沈福娘两姐妹就带着孩子回来了娘家,和第一次来不同,沈喜娘浑身都是喜气洋洋,整个人精神很好,瞧着年轻了不少。
见着舒薪,一口一个弟妹喊的亲切!
沈福娘坐在一边也是笑意盈盈。
几个孩子围着舒薪,一口一个舅母,喊得十分亲切。
舒薪看着他们穿得干干净净,打扮的也整整齐齐,看着也是喜欢的,把他们拉在身边,问了最近都学了一些什么?
得知沈喜娘家几个孩子都要去学堂念书,舒薪十分开心,答应送他们每人十刀宣纸,还有毛笔和砚台,又把他们开心的,拉着舒心,一个劲的谢谢舅母!
毕竟这个年代,宣纸是很贵很贵的。
他们也舍不得用宣纸,都是在沙子上面练习,可是在沙子上面练字,跟在宣纸上写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如今舒薪送宣纸可算是送到他们心坎上,让他们高兴坏了,
看着喜气洋洋的院子,忙进忙出的沈李氏,沈喜娘眉头蹙了蹙,拉着舒馨的手,“阿薪,你别往心里去!”
舒薪笑笑,“我压根没有在意呀!”
是真的没有在意,过年后他们就要分家。
或许因为沈多旺的身份暴露出来,他们不单单要分家,有可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在意呢?在意的越多,反而伤心的还是自己。她也根本不想去在意和计较,她过她的。
舒薪可把这些事情想的十分清楚和明白。
沈喜娘见舒薪是真的没有往心里去,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道,“我娘真是糊涂!”
舒薪冷笑一声,本不想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但她想试探试探沈喜娘,“倒不是糊涂,只是偏心罢了,再一个,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到底是不一样的,大姐你说对吧!”
沈喜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舒薪,“三弟妹,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呀,因为大嫂说了,她听见过爹娘这般说的,如今村子里都在议论呢,可到底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沈喜娘寻思片刻,本来不想说的,可是见舒薪这般说了,她也悄悄告诉舒薪,“我好像也听见过,只是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敢多问,早些年三弟跟我也不亲,就算我想说,我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也害怕,更是不敢跟他说这件事情,不过如今仔细想来,怕是八九不离十!”
说着说着,沈喜娘又有些伤心,“阿薪你说,要三弟真不是我亲弟,那以后还算不上我弟弟呀?”
这么好的弟弟,她从来不知道,弟弟也是惦记着她的,更没有想过,沈多旺成亲以后,跟她反而亲厚起来,给她银子买地修房子,还想办法让几个孩子去读书,又给悄悄给了她十亩地的房子房契。
和亲爹亲娘比起来,沈喜娘的心悄悄偏向了沈多旺。
人都是很现实的,沈喜娘也是,在她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爹娘没有管她,兄弟姐妹也没有管她,是沈多旺和舒薪,对她伸出了援手,让她渡过了难关,如今在家里,她也是有娘家人的人呢。
别说婆婆不敢再欺负她,就是几个妯娌见了她,也小心翼翼多有巴结,谁叫她修了新房子,又有了土地,几个孩子还能去镇上读书,女儿也开始学刺绣,丈夫对她也越来越好。
她自然是希望,就算沈多万不是家里的孩子,不是她的亲弟弟,也别断了这份感情和联系。
舒薪笑了笑,“当然是你的弟弟,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相公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不会因为任何的改变而改变的,大姐,你就放心吧!”
沈喜娘笑了,欢喜说道,“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沈福娘自然也得到了十亩地田的地契,有了这些田,日子好过了不说,家里面地位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以前阴阳怪气的小姑子,老是指使她干活的婆婆,如今见了她都是笑眯眯笑眯眯的。
她也知道一些沈多旺的事情,可她不敢说,就怕是真的,要是真的以后她还有没有这个弟弟呢?可是看着沈多旺被这般对待,她又想着应该告诉沈多旺一声。
就这般纠结着,沈福娘倒是没有想到,她大姐已经先她一步了。
至于县城肖家的姑娘,舒薪、沈多旺一早就知道。从一开始对方就来者不善。
但是两人都选择了沉默,他们倒要看看,沈望祖把这样子一个人娶到家里面来,会有什么个好下场。
而现在肖家,舒薪悄悄地问过沈多旺,到底是怎么想的?沈多旺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牛鬼蛇神不怕它来,就怕它不来躲在暗处,肖家这般出手倒是极好,也给我提了一个醒,要注意肖家的人!”
舒薪便明白,沈多旺压根没有把肖家放在眼里,要捏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想到了这里,舒薪就想到了肖继光,那个曾经和戴珍珠有个婚约的男子,听说沈多旺打断了他的腿,好像成了残废,这样子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们还是十分小心的,沈多旺早就已经派人盯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舒薪自认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沈望祖这些日子,一直忙进忙出的打理着自己的亲事,沈大郎、沈二郎尽管心里不不开心,还是帮忙做着活,牛氏、倪氏也一样,为了面子,为了几个孩子,只能干活。
只有舒薪,整日空闲的就是给沈多旺做衣服,别的事情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