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直播效果。”越说越小声,谢星洲有些心虚起来。
“嗯,我知道,我没当真。”绿灯亮了,一脚踩下油门,“你就当我是太无聊了,难得碰到个熟人,和他打趣吧。”
车里没有了声音,耳边却是阵阵风声,车道两旁的花隐约冒出了小脑袋,暗示着春天已经到来。
风丝抚过脸颊,吹走了少年脸上的纠结与烦闷。
车里飘着的淡淡花香味似乎有安神作用,谢星洲有些困了,眼皮不停打架,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
打碎了这份宁静的是不合时宜的电话,谢星洲只是看了一眼就按了挂断。
一遍接一遍没完没了。
他终是按下了接听键。
“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怎么现在才接,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之前就和你说了,今天要去你爷爷家,必须回来。”
谢星洲是重组家庭的孩子。
他的原生家庭并不算幸福,父亲是俄罗斯人,母亲是中国人,年轻时候他们以为爱情可以打败一切,后来经过现实的摧残才看清楚了婚姻的本质。
谢珊整天疑神疑鬼,父亲最终受不了永无止境地猜忌,在谢星洲很小的时候就选择离婚了。
谢珊带着谢星洲回国,没过多久认识了庄宏,不顾对方比自己大了十来岁毅然决然投入这段婚姻当中,还生了个儿子。
谢珊口中的爷爷,也不是血缘关系上的爷爷,只是名义上的家人。
“不去,我很忙。”
“你真是越长大越不会听话了,今天可是你爷爷的八十大寿,你必须回来!”
听筒里传来了一声巨响,想来应该是谢珊恼怒拍了桌子。
“我真的有事,你们自己去吧。”他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无奈地应付着谢珊。
“你能有什么事?你就非得气死我是吗!从小到大哪次听过我的话,还有你和那个什么席燃的事情,闹得大家一肚子火,你就非得搞得我们家鸡犬不宁是吧?”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天天挂在嘴边说有意思吗?”
“废话!我儿子要是个正常人,喜欢女人,我至于天天挂在嘴边说?你这分明就是有病,对了,你爸已经给你联系了心理医生,是治疗这方面的专家,花了不少钱,这次你必须去。”
“你要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你就当做没我这个儿子不就行了,反正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给你传宗接代吗?”
谢星洲没有再和谢珊争论,挂了电话,闭着眼睛养起了神。
席燃见他这样,心里有些发堵,谢珊说的话他断断续续听到了一点,曾经谢星洲忽然消失的真相也在脑子里渐渐浮现。
那是一块漂浮着的泡沫板,他不敢去拿,怕只要拿了,就会让这块板离自己越来越远。
空调关小了些,席燃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吃饭的地方在一个小巷子口,周围的店都关门了,只有这里还开着。
门头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的两侧也贴上了崭新的春联。
年过半百的老板正靠在躺椅上乘凉,头顶的树荫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阳光,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下。
见到席燃来,老板顿时来了精神,离开躺椅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