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朝着贺六拱了拱手,焦急的问:“六爷,您忽然进宫,是查清了金印被盗案的真相,来向皇上禀报的么?”
贺六点点头:“嗯。正是如此。此案已经水落石出。”
张鲸连忙问:“谁是始作俑者?沈一贯?张位?还是赵志皋?”
贺六笑道:“张公公想多了。偷金印的,是内阁行走、礼部主事张康辰。他利用折担将叛匪金印盗出宫去,只是为了熔炼成金子还赌债。”
张鲸一怔:“熔炼金子?还赌债?就这么简单?”
贺六道:“有些简单的事,总有人愿意将其想复杂。世间事,向来如此。”
张鲸拱手道:“六爷,不管怎么说,您查清了金印被盗案,还了我一个清白,我该好好谢您。”
贺六摆摆手:“查钦案,是锦衣卫的本职。张公公不必言谢。好了。我还有差使要办,先走一步。”
贺六回了锦衣卫,召集了两百力士,浩浩荡荡的来到宁阳侯府。
宁阳侯赵广田战战兢兢的在府门前迎接贺六。赵广田乃是大明开国时的水师名将赵庸之后。如今,他已无实职。不过凭借着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倒也能安享富贵。
锦衣卫六爷亲自上门,将这位赵侯爷惊出了一身冷汗。
赵广田问道:“不知六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贺六没有搭赵广田的话,而是高声道:“有上谕:宁阳侯世子赵盛,堂堂开国功臣之后,竟私开赌坊牟利!着实可恶!立即革去其世袭资格,查抄其家财!”
赵广田傻眼了。他一向反对儿子赵盛开赌坊,赚那昧良心的黑心钱。这下倒好,开赌坊的事儿竟然惊动了皇上!
赵广田本就上了年纪。听了这个噩耗,他竟急火攻心,晕死过去。
贺六连忙让手下力士给赵广田掐仁中,灌凉水。
不多时,赵广田缓过神来。
贺六劝慰他道:“赵侯爷,皇上只说让我查抄贵公子名下的财产,并未言及抄宁阳侯府的所有财产。再说,你膝下有三子。长子赵盛失去了世袭的资格,宁阳侯的爵位,你可以传给次子啊。你要想开些。”
赵广田道:“唉,都怪我教子无方。”
贺六道:“罢了。请赵侯爷开具长子长房的财产账目。我们锦衣卫好按图索骥,查抄了他的这笔财产。”
赵广田让仆人叫来了家里的账房先生和长子赵盛。
贺六让洪朗跟账房先生清算财产账目。他自己则训斥起赵盛来:“赵盛,你说你身为勋贵子弟,干点儿什么不好,偏要开赌坊敛财?这下好,你的事惹得龙颜震怒!幸好皇恩浩荡,只是革了你的侯爵世子位,罚没了你的财产,并未加罪于你。你今后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赵盛忙不迭的点头:“是,六爷教训的是。我今后定要奉公守法。”
一柱香功夫后,洪朗拿着一页账目,走到了贺六面前:“六爷,赵盛的财产中,有良田五百亩,位于顺德府境内。咱们派个人,去顺德府变卖了这五百亩良田,然后将所得银子送到内承运库去?”
贺六微笑着说:“由我亲自去一趟顺德府,了结这桩差事吧。汉骄去了顺德当署理知府。正好,我去那儿看看我外孙的官儿当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