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朝议,皇上快速而独断,点了柏景宁统总,魏相苏相严相全部参与,以及有大理寺和刑部御吏台参与的庞大调查团。
柏景宁又提出让陈江协理,皇上也同意,只严令,必须查明凶手,不管是谁,都要查明。
太子被皇上一道口谕拘在太子宫,无事不要随意走动。
得了三皇子遇害的消息时,江延世刚刚回到江府,犹豫再三,还是调头出府,往太子宫请见。
太子刚刚接了皇上的口谕,神情晦暗,看着江延世,一脸苦笑,“皇上疑心我。”
“听说苏贵妃直指江娘娘,皇上让人传这句话,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疑心殿下,殿下要把心放宽。再说,三爷的死,对殿下没有半点好处,这个,朝廷内外,包括皇上,肯定都看的清清楚楚。”江延世宽慰太子。
“会不会是,”太子看着江延世,声音极低,“是娘娘?”
“不会。”江延世答的极其干脆,“三爷的死,对殿下没有好处,娘娘是个聪明人。再说,这一阵子,三爷和苏氏,可没有惹怒娘娘的地方,娘娘性子暴,可也先得有让她生气暴怒的事情,现在没有。”
太子明显舒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要不是……还能有谁?”太子看着江延世,十分困惑,他想了半天了,想不出来还能有谁。
“就算是双生子,一旦定下君臣,也一样是一君一臣,说是苏氏自己动手,我觉得是无稽之谈。刚听说这件事,我头一个想到的,是秦王府。”
顿了好一会儿,江延世才接着道:“可是,秦王府现在动这样的手,又实在让人想不通。太后刚刚大行,秦王府说一句在风雨飘摇中,一点儿也不为过。
他们诱发冯福海案,抛出熊家和赵家案,这都有情可原,可动手杀了三爷……这太蠢了。也不是秦王府一惯的做事风格。“
”那还能有谁?“太子紧拧着眉头。
”我想不出来。“好一会儿,江延世摇了摇头,”我已经让人盯紧长沙王府,还有陆家。秦王府的死士,必定在陆仪手里。“
”只怕盯不出什么。“太子苦笑道,顿了顿,看着江延世,突然道:”要是皇上呢?再借此给我安一个残害兄弟的罪名,这样……”
后面的话,太子没说下去,江延世眼皮微垂,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着太子道:“不会,后宫的美人儿,还没能生出儿子,一个都没有,皇上就算要做,也不会是现在。”
太子明显松了口气。
“殿下别多担心,这件事……”江延世苦笑叹气,“只怕查不出真凶,先不提这个,这会儿我不宜在殿下这里久留,我先回去了,殿下一定要放宽心。”
太子点头,起来看着江延世出了屋,怔忡了片刻,才又坐了回去。
陆仪得了禀报,听到一半,一口口水呛着,就猛咳起来。
郭胜?
金拙言瞪着咳的乱了套的陆仪,陆仪迎着他的目光,挥着手,“赶紧,王爷!”
两人一起转身,急步往里请见秦王。
秦王正和李夏在观音殿一侧抄手游廊下,肩挨肩趴在长案旁,一人拿了一支笔,在面前案子上铺的一张劝善图上填色描金粉。
“王爷。”陆仪隔着栏杆见礼,和秦王说话,目光却看着李夏。“刚刚京城递来消息,”陆仪调转目光看向秦王,“午正前后,三爷被人刺死在大慈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