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津渡直到有人进来,才慢吞吞迈开腿。
到酒店门廊下时,正好见她上了泊车员开来的车碾着市区厚厚的积水走了。
萧津渡自己喝了酒,带司机了。
他不像以前钻入后排,今天上了副驾驶。司机还提示他:“路况不好,萧先生要不到后排?”
“走。”
司机启动车子,尾随那辆已经开出十来米远的玛萨拉蒂往沪檀林开去。
沪檀林那一块在山脚,低洼,容易积水。
这样的天气路上车子甚少,中间司机准备超车,被萧津渡冷冷的“别超车”三个字杀得差点踩成了刹车。
回过神来,司机只能不明所以的一路慢吞吞继续跟在那辆玛莎后面开。
…
回去洗了个澡,甘望舒疲惫地在床上抱着自己,在嘈杂雨夜里思考这一晚上发生的事。
再怎么道歉,还是亏欠他的,他不开心也正常,两年里几百个小时在空中无聊度过的航程,就是她怎么也亏欠他的,他想要的补偿就是她也说一句喜欢他而已,可是她已经接手甘氏了,真的回头不了了。
她唯一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去释怀的是,不接手甘氏两人也真的不可能,他说他有办法,她觉得也只是逞强赌气罢了,他有什么办法呢,他没办法……
可这个人还气得不行,要怎么让他消气,也放弃呢……
刚刚一路上他在后面跟着,她是知道的,他怕她熄火或者出别的事。
甘望舒无奈地拿出手机,试着给他发微信。
“你好好过你的日子,你就当我这人真的不值得,我无论如何补偿不了你什么,你忘了这几年,以后好好生活。”
发过去两分钟,他没回复。
甘望舒又试着发了句:“行不行?”
发不出去,冒出来一个红色感叹号。
甘望舒:“……”
三年没拉黑的号,在这一句话后,踩到他痛骨,拉黑了。
拉黑不同于删除好友,被拉的人是真的束手无策。
但是他要是真从此不再搭理她,也挺好的。
甘望舒犹豫了会儿,最后一张张地截图,把他们过去也不算特别多的聊天记录截图起来,末了,把他的号也删了。
一了百了。
这一夜睡得很不好,总是醒来,第二天清早她就干脆找上之前买这房子的中介,把这个房子挂牌出售了,比市场价低了一千万,只要尽快出手就行。
因为台风,今天览市全市颁布了停工停业的通告,忙完了出售的事,甘望舒丢下手机在这乌黑的白日里补觉,断断续续地一直躺到晚上。
醒来时依然满世界昏黑,雨未停。
甘望舒去摸床头灯,壁灯却一直处于昏暗状态。
她困惑地又试了试,最后只能爬起来,借着手机手电筒去开房间内的大灯。
依然昏暗。
停电了?
甘望舒翻手机,这才看到物业早一个小时前就发了信息通知,说大树压断小区附近电缆,工人正在冒雨抢修,但可能最早也要半夜来电,请大家见谅。
甘望舒绝望地蹙眉,疲惫地走去了浴室。
借着热水器蓄水箱里尚存的一点热水洗了个澡,又回床抱起了着自己。
听着外面撕裂的木头声,她心头抖了抖,怀疑自己院子里也有树被刮倒了。
那可都是十几米高的大树,倒一棵可不了得,明天得请工人来搬走修缮园子,她自己搞不了。
断断续续的撕裂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开始后悔买下这个园子,它漂亮是漂亮,是满足了她想独自生活、避世的想法,但是她一个从小不是在西南就是在北方生活的人,没经历过台风,不会打理园子,而江南这种地方,应该有时候一年会经历好几次台风雨。
她还是应该留在北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