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耿梅手腕上的指印,守在产房外的四个对她致以深切的问候,并且麻烦她好人做到底,她们就不进去了,指派她做全权代表。然后当老四倾情呼唤时,这帮无良人士充满谦让精神地“你来你来”把耿梅推了进去。
总算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产门开得差不多,医生也到了,产妇要被挪到里面正式的产床上准备最后的冲刺。耿梅作为帮不上忙的无关人员,将被清场出去。
老四饱含热泪,好像生离死别,久久不肯放开耿梅。耿梅只好清清嗓子,示意她正主在旁边。某某某兄兴致勃勃换上了袍子,打算参与一把,担当剪脐带的重任。
不过一切纸老虎总会在真正的考验到来时现原形。
早上六点多,传来婴儿哭声的同时,里面传来一阵向外疾行的脚步声,两个助产士把刚升任“父亲”角色的某某某扶出来,一付见多了的样子,简单地解释道,“吓得腿都软了。给他喝点热水,在旁边坐会。产妇和孩子情况都好,观察一小时后可以回房休息。”
某某某瘫坐在长椅上,面色蜡黄,额头一层油汗,手按在胸口,像是透不过气。简佳音她们差点乐坏,基于人道主义给他递上热豆浆,一边七嘴八舌嘲笑开了,直到医生把婴儿抱到门口给她们看。
“是男孩,六斤。”
谁也不敢接过来抱,刚出生的孩子,仿佛一只热水瓶大小,红通通的皮肤,小脸皱成一团,闭着眼,小嘴微微嘟起,好像对离开温暖的环境很不满。
也就是两小时前,他还是老四腹中的一块肉,转眼作为独立个体来到世上了。耿梅不敢用指尖,怕触痛婴儿娇嫩的肌肤,只能用指节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小手。他似乎感觉到了,有模有样的,小手缓缓地半张开。
“他知道!”简佳音大惊小怪。
“他也是个人。”医生笑道,算一次特别的接生经历,这帮年轻女孩子给产房带来了明媚的阳光。亲友团看过后,她又把孩子抱了进去,而那个新爸爸还在发呆中,捏着杯豆浆喃喃自语。
老大怕他受惊过度,凑过去才听到他在说,“我做爸爸了……”
废话!
那边简佳音也有发现,“耿梅,你哭什么?”
耿梅摇头,朝简佳音摆手,示意不用管她。她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哭,明明很高兴。抹去泪花,她才发现那边某某某也在哭,老大纳闷地说,“你哭什么,有儿子了。”
“高兴。”某某某把泪一擦,理直气壮地说,“这小子,一会打他屁股,把他妈跟我给吓的。怎么这么不听话,没到时间就出来了,得好好教训。”
事实又一次证明,有些人绝对不可信。
新妈妈和婴儿回到病房后,新爸爸凑在小床上,盯着儿子从头看到脚,从左看到右,怎么也看不够。边看还要边说,“眉毛像我,眼睛像你,鼻子嘴巴也像你。好好,儿子像妈有饭吃。”
老四在床上哼哼唧唧,胸口涨,肚子空,伤口刺痛,反正周身不舒服,“生了儿子忘了生他的妈,也不来慰问我,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他连眼睛都还没开呢。要生了女儿,你是不是还这么高兴?”
“那是,儿子女儿我都喜欢,自己亲生的,都好!”孩子他妈都发话了,某某某赶紧过来哄老婆,“最主要是你生的,全世界我最爱你,宝宝是我俩爱情的结晶。”
老四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前天还笑我肚子上长纹路,像只西瓜。”
“那不是笑你,是爱你。”
“你半夜还嫌我叫得太大声。”
“那是怕你嗓子疼,是爱你。”
“你刚才还嫌我牢骚多。”
“那是怕你情绪差,是爱你。”
他俩在那肉麻,其他五个旁观者实在受不了了,见过当有趣的,没见过这么津津有味的。宝宝,你可得出污泥而不染,别给他俩熏坏了。
“羡慕就结婚,自己也生一个。”回到饭店洗过澡,简佳音发现耿梅仍在若有所思,忍不住过去拍醒她。套房有两个房间,她俩这间是小的,有两张一米一的单人床;另一间是大房间,只有一张kingsize的大床。彼此一起住过宿舍,知道互相脾气,不用说就分好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