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五年大旱,连续的赈济外带大规模移民,还有大量以工代赈的基础建设工程,京师改建工程,筹办工厂以及大量购买土地,朝廷赤字已然是高达五亿多元,这确实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额,说是亘古未有,那是毫无夸张。
对于朝廷的财政状况,易知足自然是一清二楚,见的两人叫苦,他轻笑道:“债台高筑是不假,但你们也不能只看到债务而看不到资产。
从拥有的资产来说,现在的朝廷也当是有史以来最富有的,虽说是负债累累,但每年扣除利息,岁入依然高达四千万元,再过几年,待的北方各省农业和经济恢复过来,工业发展起来,岁入轻松过亿元,朝廷何曾如此富足过?”
这话不假,就前景而眼,形势可谓是一片大好,奕?苦笑道:“前景是好,但眼下却是拮据不堪,朝堂诸公,眼光长远者寥寥,大多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之辈。。。。。。。
再说了,如今的战争耗费数倍于以前,若是西北和南美同时开战,这发行的战争债券怕是得以亿计,不说阁臣,就是一众议员也必然会极力反对。。。。。。”
“就是考虑到此事可能反对的人多,才特意请二位来上海。”易知足说着点了支烟,慢条斯理的道:“北方五年大旱,元奇的付出更甚于朝廷,元奇一众大小股东颇有怨言,我身为大掌柜,也不能不考虑他们的感受。
再则,不论是西北还是南美,都是国战,没有道理元奇出面发行战争债券,所以,发行战争债券还的是以朝廷的名义发行,一来是名正言顺,二来,也利于债券的推销。
此事,反对的人肯定不少,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不过,元奇可以进行适当的补偿。。。。。。。。”
补偿?在座几人都直勾勾的看着他,元奇如何个补偿法?贴息?还是暗中变相的补贴?
顿了顿,易知足才缓声道:“元奇如今资金也有些紧张,所以,我打算将阿拉斯加、勘察加半岛和西伯利亚转卖给朝廷。”
听的这话,几人都是一呆,这些地方名义上都属于大清的领土,但却是元奇从俄国手里买下的,确切的说,这些领土全部都属于元奇的私有土地,仅就面积而言,这些领土面积差不多占了大清的一半。
元奇能将这些领土卖给朝廷,这自然是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可问题是这价格,着实太高,高到令人望而却步的地步,况且,朝廷眼下还负债累累,哪还拿得出钱来?
不过,对方既然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提出来,必然是有一定的可行性,想到这里,奕?心里有些发热,略一沉吟,便道:“国城兄能否详细说说?”
易知足笑了笑,缓声道:“我这辈子,要说最得意的事,就是买下这三块地方,确切的说,应该是两块,阿拉斯加和西伯利亚,勘察加半岛本身就属于西伯利亚。”
边说,他边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大幅清国疆域图前,指点着地图道:“之前,我提出了海疆海权的慨念,随着对海洋的越来越重视,这一慨念必然会为各国所接受。
阿拉斯加和西伯利亚,不仅只是两块广袤的土地,还包含了白令海峡和这一片宽阔的海洋,而且这两块土地本身就极为辽阔,其面积总和差不多占据了大清疆域的一半。
如此辽阔的土地是元奇的私有土地,对国家而言,不是好事,容易形成割据之势,甚至是分裂出去的危险,从维护领土完整这方面来说,将这两块土地纳入国有,是十分必要的。
当然,这两块地方都是气候苦寒环境恶劣之地,不适宜大规模的开发利用,但是,这两块土地都蕴藏着极为丰富的资源,尤其是能源资源极为丰富,随着工业的不断发展,能源资源将成为一个国家不可一日或缺的资源,国家不说垄断,至少应该掌控一部分。。。。。。。”
不等他说完,肃顺就有些急切的道:“朝廷当然愿意买,可问题是朝廷眼下这情况,根本不可能拿得出钱来,再说了,西伯利亚当初是多少买的?十亿?”
十亿不过是个噱头,而且当初俄国的运金船也被击沉,成了一桩悬案,易知足也不便说破,毕竟这事说破了对清俄两国都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可能留下后患,“鉴于朝廷目前财政确实拮据,元奇可以便宜卖,一口价,一个亿。至于现在拿不出钱来,可以先欠着,当然,得计息。”
一个亿,这个价格着实是不贵,不说资源不资源的,就从安全方面考虑,朝廷也应该毫不犹豫的拿下来,这也是对方现在有求于朝廷,否则根本不可能是这个价格,况且还是欠账。
奕?没多加考虑,爽快的笑道:“有这个附加条件,不论是阁臣还是议员,都无法反对!”说着,他直接问道:“国城兄预计发行多少战争债券?”
易知足伸出两根手指,“先发行两个亿。”
两个亿!奕?脸上的笑容登时有些僵硬,“国内的金融市场怕是消化不了如此巨额的债券。”
“放心。”易知足自信慢慢的道:“老规矩,元奇包销。”
对于这笔战争债券的销售,他并不担心,原因很简单,他本身就掌控着一笔数额巨大且见不得光的资金,根本就不担心销售的问题,更别说,元奇本身就掌控着大清的金融市场,稍稍运作一下,完全不是问题。
既是元奇大包大揽,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当即干脆的道:“好,我即刻回京,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定下来!”
肃顺却是关切的道:“那军事指挥体系。。。。。。?”
“确切的说,应是兵制革新。”易知足道:“这次部分西北军官兵哗变,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兵制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再则,立宪已经八年,兵权也该一统了,这也是请二位来上海重点讨论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