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水将事情一件件安妥好后,又仔细想了想到底还有哪些疏漏了,又要如何才能把卿晴找回来。一时坐立不安,苦思冥想。忽想起那匪首本该关在天牢内的,却出来了,其中定有蹊跷。想及此处,便出了府,骑上快马,赶去天牢。
天牢沉浊阴重,初升的朝阳都穿透不了沉湿腐重的墙砖,唯有床头顶上的那扇气窗,微微婉婉地漏进来些光亮。再看代替楚云待在牢房内的成里,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
地牢暗无天日,无人言语,轻微的呅呐之声都会引起震颤,能清晰地感觉到。何况成里是练武之人,不论在听觉还是其他方面皆要比常人强些。此刻,微眯着的成里双目睁开,地牢深处传来了脚步声,正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成里坐起身子,身体紧绷着,看向牢门。
一衙门子走到牢门跟前,掏出钥匙,将铁门打开。待门被敞开来,站于其身后的陆水便越过他的身子,入了牢房,那人则站在外头候命等着。
成里看着来人,他记得陆水。
陆水早前便从衙门子口中得知有人来过,可那衙门子只说了成里,却未说及那晚来过的卿晴。牢门打开,陆水走进几步后,看到房内一人盯着他看,便也看过去,觉得眼熟,想了一会方才想起在攻打山匪时,好似见过。
陆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成里看着他,不语。
陆水沉凝片刻后,道:是任小姐让你来的?
成里低沉着声音,回道:不是。
陆水道:那你为何来天牢?竟愿意替他守在这里?
成里道:我本就是他从奴隶场买来的,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陆水道:那你待在卿晴身边也是?
成里点点头,不语。
陆水忽想起那日,卿晴护住成里的样子。可谁又能想到,这个你一心待他的人不过是听从他自个的主子而留在你身边的。想及此处,陆水难免生出怜惜之情。心有些微的刺痛。不禁叹了口气,道:你忠心护主,也算是个好奴才。不过卿晴待你如何,你心内明白。现下。她被你主子给劫走了,下落不明,要是你知晓一二,可否告知我,他们的去处?
成里道:我不知道。
陆水道:是你主子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
成里道:他没有说过,我不知道。
陆水道:你真什么都不知晓?任何事都可以。
成里依旧说道:我不知道。
听了这话,陆水只好作罢,说道:好罢!即是如此,那便也没什么还说的了,你好自为之。
话毕,转身往门外走去。刚走至牢门外,忽听成里说道:小姐会没事的,我相信,他不会对小姐怎样的。
陆水回头笑道:借你吉言!可事情已然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解决的。卿晴已经是宫内的小主了,身份尊贵,日后更会母仪天下。而他,毕竟是被关入天牢的匪首,不仅越了狱,还劫走了卿晴。皇上已经下旨,无论如何都要将人捉拿归案。由此下去,非死必伤。到时,你家小姐曾被山匪掳走一事,必会被传得风言风语。人尽皆知,而你也知,女子名节最重,若失了这。怕一世都不会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