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没接他的打火机,将烟收进去,转身就走。
但才走了一步,他就晃了一下,被身后的人搀住。
许然闭了闭眼,语气很差:“放手。”
裴清渝组织了一下语言:“别误会,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你要是没成年我得进局子了。”
许然眼神有些散,像是醉了,过了一会儿,将电子身份证找出来给他看,慢吞吞道:“十九了。”
裴清渝压根没看见他的身份证号,注意力全在证件照和名字上。
许然……所以ID直接叫然后?身份证应该是几年前办的,证件照看着更小,像中学生。
许然推了一下他,但没什么力道:“走了。”
裴清渝不太放心地跟在他身后,见他重新回到吧台,拦住了要给他倒酒的服务生。
许然不太高兴地看着他,但因为醉了,眼睛湿漉漉的,没什么威慑力。
裴清渝说:“你醉了,让人来接你。”
音乐声有点吵,许然没听清:“有生意不做,你这样会亏本的,老板。”
说完他就有些晕,闭了一下眼,单手撑在吧台上。
裴清渝心想你这一单生意不做我不会亏本,在我这儿出事我才算惹上麻烦了。
他拉了拉许然,想先送他出去,这人就软绵绵地靠过来,半倒在他身上了。
“老板,这……”
一般这种单独醉酒的顾客会联系他的家人或朋友来接,但许然拒不配合,至于叫个车,裴清渝看了看怀里的人,总觉得容易出事。
真是麻烦,裴清渝将他从椅子上扶起来:“我先带他上去休息,送杯蜂蜜水过来。”
裴清渝经常住在酒吧,房间里什么都有,他看着歪在沙发上的人,或许确实是年纪比较小,总觉得有些心软。
于是任劳任怨地帮他盖上毯子。
送蜂蜜水的服务生在外面敲门,裴清渝起身去接,沙发上的许然却睁开眼睛,目光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服务生将蜂蜜水和一件大衣一起递过来:“应该是那位先生的。”
裴清渝:“谢谢。”
手中的大衣不算厚,现在外面应该挺冷的,裴清渝将衣服放在沙发上,拍了拍许然的肩膀。
“喝点蜂蜜水。”
许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是谁。
裴清渝说:“放心,没下东西。”
十九岁的唱歌主播怔了一下,将水接过来喝完了。
裴清渝再次提议:“叫你家人来接你?”
许然沉默了一下:“没人接。”
“我待会儿自己走。”他补充道。
这话听起来好像自己在赶人,裴清渝不是这个意思,他抿了下唇:“可以在这儿休息,你喝的太多了。”
许然没回他的话,视线很随意地落在对面的电视机上。
裴清渝说:“看不看春晚?”
一起看电视不是什么亲密的活动,但春晚好像有不一样,刚说出口,裴清渝就有些后悔,觉得太突兀了。
但许然侧眸看他,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裴清渝就打开了电视机,两个陌生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一场无聊的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