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裴心源,或者说监视裴心源的人一死一伤。这两人称得上是龙虎盟里的高手,黑虎特意查看了二人的伤势,死的那个身中剧毒,但真正的致命伤是在胸部的刀口,那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匕造成的。
活着的人说,与他动手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武器是一把十几寸长的木棍。而且少年使用的功夫诡异莫名,这位高手被那少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后来还是少年手下留情,他才逃了回来。
“裴心源也被他们带走了吗?”一旁的周老板问道。宁震摆摆手,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问吗,肯定是被吴铮的人救走了。
宁震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裴心源的下落,而是已经送进宫里的香水和香皂,这些东西一旦出现问题,那将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尽管那批香水和香皂已经经过反复的测试,没有现什么问题,但宁震断定裴心源送来的秘方绝对有问题!
整个宁府,还有参与了此次事件的河西镇各大商行们,都暗中活动起来。有的通过自家在宫里的关系,打听消息,有的则想方设法,希望能够将这批货物替换回来,哪怕是天价赔偿。
但这样的动作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八成的货物已经被老太后分了下去,有的人已经开始使用了,就算暗地里花重金再从这些人手里收购回来,但那些身份尊贵的皇后、妃子、王爷什么的,并不是那么好说话。
更要命的是,听说老太后对这些玩意也爱不释手,到手当日就已经开始使用了……
就在这期间,宁震为了想出解决此次危机的办法,可谓是焦头烂额。能想到办法都想了,但这根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有谁能够劝老太后把香水和香皂扔掉?尽管目前还没有传来什么坏消息,但宁震却知道,这一天不会很远了。
难道自己的路要走到尽头了?他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三日后的一个下午,宁震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来自宫里的消息,一封却是来自至尊商行的吴铮。
宫里的信息宁震不看也知道,一定是那批货出事了,但他还是打开细细地读了一遍。随后他将信扔到一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响:“明明测试过的,为什么宫里的人用过之后皮肤会痒呢?”
参与测试的人员近百人,不同年龄年龄,不同性别,甚至连宁震自己都试用过,一切都很正常,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在这封信的最后,是劝宁震早做打算的话语,宁震苦笑一声,自己还能怎么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自己逃到大华国之外去,可宁府在大华有无数的产业,难道自己都能带走吗?
想到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凭借机智的头脑和过人的手段,一点点建立起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转瞬间即将崩塌。那种痛苦的心情,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目光落在吴铮的信上,宁震阴着脸将信拆开,先入眼的便是一行行工整娟秀的字体,这应该出自女子之手,难道是吴铮口述,他人代笔?
信的内容很多,很长,从字里行间宁震忽然产生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那是几个月前在京城,皇商集会之后,在暖香阁举行友商聚会时,吴铮挥笔写出传世佳句,笑傲当场时的感觉。
隐约间,宁震仿佛看到吴铮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二个人由此展开了一番对话。
“宁公子别来无恙。”对面的少年脸上是人畜无害的微笑,正向自己拱着手。宁震哼了一声,冷声道:“你送这封信过来,是想嘲笑我吗?”
吴铮伸出一只食指晃了晃:“nonono,我是特意来感谢宁公子的,我家的裴副帮主在贵府住了近两个月,宁公子不但以礼相待,还好吃好喝的侍候,裴副帮主回来之后,我现这家伙明显是胖了十斤。裴副帮主说了,要不是情况有变,他还真想在多住几日呢!”
宁震知道吴铮是故意这样说来气自己,于是不理会他,继续问道:“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为什么用过之后皮肤会痒?而我们之前已经反复测试过的!”
吴铮道:“敢问宁公子是如何测试的?有没有两样东西一起使用过?”宁震一愣,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两样东西在同时使用的情况下才会出现问题。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经过那么多次测试,都没有现异常。
吴铮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弧线,说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第一次送过来的秘方是真的……”宁震失声道:“你说什么?”吴铮耸耸肩:“我当时是真的想求你给我一条活路的,可惜……你没有把握住。”宁震一拍桌子,咆哮道:“一派胡言,你那秘方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如果你还留着那秘方的话,不妨让人做一些东西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吴铮道。
那秘方早就被自己撕碎了,而且宁震根本就不相信吴铮会把真的秘方送过来,吴铮不可能那么傻。
吴铮一摊手,道:“你看,你这个人就是疑心太重,我承认你是个人物,但也只是像曹操一样的枭雄。所以我利用了你疑神疑鬼的特点,安排了一出副帮主假意投敌,出卖情报的戏码,果然很好用。”
宁震的嘴角微微抽动,自己试探那裴心源无数次,甚至派人假意刺杀他,结果还是没有让他漏出任何破绽来,这个裴心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你还没有告诉我,他们用过之后为什么会皮肤痒!”宁震红着眼睛问道。
吴铮一拍脑门道:“哦,对,对,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还要多亏我的贤内助丁月明。你可能不知道,她之前的身份是一位制毒大师,在名震天下的‘毒太岁’梅仁行身边学艺多年,制作这种无色无味,令人用过之后皮肤痒的毒药……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你……你……卑鄙无耻!”宁震操起桌子上茶壶朝对面扔了过去,茶壶穿过了吴铮的脸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隐隐约约,耳中似乎听到了吴铮的嘲笑,宁震将吴铮那封信撕得粉碎,纸片在空中飞舞,落下。
屋外乌云压下来,天色越的昏暗,宁震坐在黑暗中,眼中闪着困兽一般凶光,这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此生最后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