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我出生了。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只记得一个女人总是靠在破旧得吱呀吱呀响的门边,静静地抽着烟,手总是不经意地摸摸眼角,她的面容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她长得挺漂亮,肩上似乎有个什么印记,虽然想不起,但如果看见了却一定能想起来。
她总是叫我若若,平时的吃食比较差,大多数时候都是稀饭就咸菜,很少看见肉腥,但我却很喜欢那时候,但那个女人总会给我讲一些小故事啊,陪我玩一些小游戏啊什么的,那时的我很快乐,所以即使现在也很想回到那时候。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亦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在某一天,那个女人忽然就离开了我的生活,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整整哭了一整天,哪怕肚子饿得实在不行了,我也还在哭,似乎连泪水都述说不了我的心情。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有砰砰砰的敲门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只听见了几句零零碎碎的: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呢?……好像……养母……失踪……可恨……可以……dna……找到了。这其中的过程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然而我什么也没说,因为那个女人教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紧接着,我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然后我就被一个女人带回了家,当然不是她。
我被那个叫魏舒的女人带回家,她没给我一个好脸色,后来才知道她是我妈……
那时,我才4岁,正是似乎什么也记得但又仿佛什么也不记得的年龄,就像蒲公英,一碰,就散了……
她很不情愿地带我回到一个屋子,一回到家,拉着我的手一扬,我就摔在了沙发上,但并不是很疼。
她的屋子很窄,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客厅,我理所应当地睡在了沙发上。
我很怕她,但也很黏她,总想离她远点又总想离她近点,很是矛盾,虽然在那6年里她总是打我,骂我,说我是个赔钱货,但我还是想离她近点,因为我总感觉我和她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毕竟,她是我妈啊,血浓于水。
在这6年里,每天晚上,总是会有不同的人来到我们的家,然后和我妈一起进入卧室,传出一阵阵的那种的声音。
当时我还小,存在感也低,并且因为小时候的原因,我不爱说话,来的人顶多也就向我妈讽刺几句。
每天晚上我都会听见那些声音,看见一个个男人挽着我妈的腰,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卧室,那时我妈才25,6,两人宛如一对情侣,但我知道,不是。每次这时候的妈妈都和平时骂我的时候判同两人,那时候我竟可笑地认为如果我也是那些男人就好了,这样,我妈也许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我妈也没有送我去学校,因为她认为我本来就是个赔钱货,怎么能浪费她的钱。
据说,她之所以当初会把我领回去,也是迫于警局的威慑之下。
伴随着我妈的花容渐矢,我也渐渐地长大了,眉清目秀,也许是因为我们祖上的遗传,我和我妈的眼瞳都是灰色的,但这确是我妈的面容的败笔,因为她总是浓妆艳抹。
而我,则截然相反,空灵而深邃。
今年,我十岁了。
伴随一个个黑夜,我也渐渐懂得我妈的工作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了,但我不厌恶她,因为我并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只是知道一点皮毛。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妈。
那天,树叶都似乎要哭泣了,一直哗哗哗地摇晃着。
又一个男人走进了我妈的卧室,我妈笑脸莹莹,呵呵着将他迎了进去,那个我所厌恶的卧室……
这个男人揽着我妈纤细的腰,我妈不怒反笑,浅笑倩兮,但我,每次看见这样的情景,都有一股悲伤从心底,慢慢地,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