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霖放学归来后,柳荞立马上前告诉了他今天发生的事:她有了一个新同桌,叫小展;新同桌不爱说话;新同桌不好相处等等。
他听出了她语气里带着抱怨,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看来小展很像以前的你,但没关系,你们好好相处,他就不会对你那么冷淡了。”
柳荞很无奈地哦了一声。
又是“好好相处”。
说实话,她也想和小展同学好好相处啊,但问题是,他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更何况是跟她聊天玩耍呢。
是以,柳荞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下了这么一句话——跟小展成为好朋友,几乎不!可!能!
此后,虽然柳荞觉得自己的肩上背负着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平日里还是会对他友善以待,有好吃的会分给他吃,有好玩的会叫上他一起玩儿,哪怕每一次都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她都不屈不挠。
很快地,新学年的第一次单元检测就在她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中如期而至。
可这对于柳荞来说简直就是如临大敌。
没错,她很聪明,平日里鬼点子多多,但都是用在吃喝玩乐那一方面,一旦谈到学习,她就像是一个智商余额不足的三岁小孩,笨得让人不忍一睹。
随着“沙沙沙”的发试卷的声音传来,她的心也颤抖得犹如擂鼓。
为了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不看还好,这一眼看过去,她简直吓了一跳。
都已经要考试了,他居然还在看武侠小说,而且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儿惊慌的神色,就好像接下来他要应付的,不过是小菜一碟。
然而事实证明,考试对于他来说,真的就只是小菜一碟,而且还是塞牙缝儿都不够的那种。
不出半个小时,他就已经答完了试题,然后把试卷整齐地摊在桌面上,继续埋头看书。
见状,柳荞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真是天才啊!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同桌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
不管了,先偷瞄了再说。
她轻咳一声,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见她正看书看得认真,于是她向右伸长了脖子,视线也向右一瞥。
随着轻轻的“啪”的一声响,小展的试卷被一本书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而她只看到了两个字——小展。
她努了努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她又想到,他在试卷上的姓名那一栏写着“小展”,难道他真的只叫“小展”?还是说,他其实有名字,但是太难听了,所以不好意思写出来?
一念及此,她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然后一边想一边在草稿本上写下自己认为难听的名字。
展大牛、展哈巴、展黄狗、展便便、展嘘嘘……
越写下去她就越忍不住笑,直至最后终于:“噗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她一笑,全班立即闹哄起来。
“小荞,你在干嘛?”监考老师阴沉着一张脸走到她的身旁,看到她的草稿本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她立即伸手拿起。
柳荞眼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老师手中的本子,然后立马塞进抽屉里,完事后,这才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
“报告老师,我在练字。”她两眼目视前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
“考试就考试,练什么字?”老师愠怒道,“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个……”惮于老师的威严,柳荞扭扭身子,十分不情愿地把手伸进抽屉里。
就在此时,“罪魁祸首”小展语气淡淡地开口:“报告老师,她写的字像狗刨,太难看了,所以不好意思拿出来。”
话落,连同老师在内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除了罪魁祸首和被称写字像狗刨的某人。
笑过之后,老师也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回到讲台上继续监考。
可柳荞不开心啊。她直勾勾地盯着小展,目露凶光,恨不得把他打得稀巴烂。
“别忘了,我是在帮你。”迎上她狠厉的目光,他只回以淡淡的一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
闻言,柳荞心里咯噔一下。敢情他都已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还那么“好心”地帮了自己一把,真是够仗义的。
然而,仗义的小展同学依然把试卷遮得密不透风,是以,她连一个阿拉伯数字都没看到。直至下课铃声响起,她还有一大半试题没有答完。
结果可想而知。
两天后,当老师把答卷发回后,柳荞盯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心里顿时萌生出一股想要把它碎尸万段的冲动,但最后她也只是把试卷揉成一团塞进抽屉里,然后整个人像是被人抽筋断骨似的无力地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