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秦奶奶问:“老头子,村里的粮税收得咋样了?”
秦爷爷道:“放心着,都收上来了,今年也就黄多贵家、黄小田家、黄荆棘家需要借粮交税。”
秦奶奶听得皱眉:“黄多贵家咋又要借粮交税?今年春耕时,他家借司吏坊的粮种还上没?”
黄小田家是因着黄小田娶亲以及老爹死了,办了两桩大事儿,所以家用掰不开,只得借粮交税。
黄荆棘家是两个儿媳生了娃,要紧着小娃儿,卖了一批粮救急,所以不够交粮税。
可黄多贵家没听说出啥急事啊。
三个孩子也都能干活了,黄二女更是起早贪黑的上山砍柴给家里赚钱,咋还要借粮交税?
秦爷爷回道:“粮种的亏空是问黄老二借钱才还上的,还是相当于欠债。至于借粮交税,说是大儿子偷偷买了一批粮去讨好看上的姑娘家,所以交不出来。”
秦小米惊了:“啥?黄多贵家的大儿子有看上的姑娘家了?谁家姑娘这么倒霉被他看上了?!”
不夸张的说,谁嫁去黄多贵家,谁就等着吃苦一辈子吧。
秦爷爷看着全家老小的八卦眼神,回道:“问了,原本说是沈牍那村子的,可我一说要去问问,还说撒谎毁人姑娘名节要坐牢,他家又开口了,黄多贵媳妇还坐地上打滚哭。”
呵,秦小米冷笑:“这是想作死啊。爷爷,想个招,把他家踢出鬼村吧,村里有这样的人家在,村里定要出一次事儿。”
都是逃荒来的,秦爷爷总是想给人一条活了,只道:“我已经跟村里人说了,不让借粮给他家交税,他家要是交不出来就去服徭役。”
“他家卖粮的银钱应该还在,这么说了后,定会把钱拿出来交粮税。”
只要交了粮税,只要肯改好,秦爷爷还是愿意给机会的。
秦小米却觉得:“爷爷,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得弄清楚黄多贵家卖那批粮的原因。”
秦爷爷笑道:“已经让村里人查了,爷爷也托周里长跟吕族长去打听,镇子就这么大,谁家有点事儿都清楚得很,总能打听出来……县里则是托你杰叔他们打听。”
“行了,你们别操心他家的事了,远着点他家的人,他家人说啥都别信就成。”
“嗯呐嗯呐。”姜小珠点着小脑袋应着,保证:“绝不跟他家的人走,说秦爷爷在村里出事也不信!”
秦爷爷笑了。
秦奶奶:“就不能盼着你秦爷爷点好?”
“保佑秦爷爷长命百岁,走路捡到钱!”姜小珠特别会来事儿,把老两口逗得眉开眼笑的。
秦小米都甘拜下风。
翌日,新染料作坊,秦小米见到黄老二媳妇后,特地跟她说了:“盯着点黄多贵家,以防黄多贵家卖女儿填补粮税。”
黄多贵两口子早就想卖黄二女了,这回被爷爷逼着不许借粮交税,他家怕是又要贱卖黄二女。
黄老二媳妇也是个聪明的,笑道:“多谢小东家提醒,我昨天就跟我当家的说了,让村里人盯着他家点,不许卖女儿,要是卖了二女,就把他家出族!”
秦小米听罢,眼眸深了深,露出一个笑容来,她有个毒计,不知当不当讲?
算了,要是被爷爷奶奶知道她插手黄家的族里事儿,定要气死。
不过黄老二媳妇可是逃过荒的,手段也是有的,见到秦小米的笑容后,是自己深想了一番。
当天收工回家,就跟黄老二父子说了将计就计的事儿。
黄老二父子听后叹气,说了要是黄多贵家卖女,自家就想法子彻底处理黄多贵家。
这毕竟是黄家族里的事儿,秦小米也没多关注,她如今快忙飞了。
闻韬先生领着解康翁单贾几大客商来催:“薛东家、庾副使,年底至明年六月,成亲的人家都多,作坊的供货依旧不足,得尽快扩招啊!”
似是怕秦家与陛下忘了他们一般,几乎是隔两天就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