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向未来驶去。”
说这句话的洛长生,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但是在他肌肤之上,已经出现了龟裂痕迹,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一尊即将开裂的石雕。
宁奕不由怔住了。
自己动用时之卷,撞入时空长河的那个时间点,是为原点。
在长河之前,即是“过去”。
长河之后,则是“未来”。
回溯时光一万年,宁奕看到了云海古木的初生,那是时间长河的起始源头……而遭遇巨鲲撞击之后,鲲鱼失去方向,被卷入乱流中——
此时此刻,便是向着尽头不受控制地坠去!
向着未来坠去!
其实想要操纵时之卷,回到过去,并不算难。
因为过去种种,已经发生,成为了既定事实。
而站在自己所在的时间节点,想要顺延长河而下,窥探一角未来……依靠一卷“时之卷”,是远远不够的。
或许,有一万条长河分支……只有一条,能够通往真正的未来。
其他的未来,只是一角可能,并非须臾,而是刹那便破散。
推演之术,推演出千万可能,而顺延时空长河游历,则是亲眼目睹未来所发生的景象,这两者不可相提比论!
驶出原点之后——
每一个昼夜破碎的刹那,都会有实实在在的因果诞生,垂落在渡客身上!
洛长生的这些命运丝线,缠绕在李白桃身上,其实是一种保护,而失去生命,石化为雕塑……其实也并非意味着,真正陷入死亡。
宁奕回想起自己初次执掌时之卷时,熔炼的那把飞剑。
将飞剑时空回溯,生锈剑器就此抛光,变得崭新。
而继续回溯,飞剑则变为了一滩铁水。
而眼前,李白桃石化的景象,则与飞剑相似……
这是……昭示着她的命运。
“在未来,白桃死了。”
谪仙望向女子,神情里满是平静。
他复又挪首,望向宁奕,轻轻开口道:“毕竟,人总要死的……对吧?”
这些命线,缠绕在李白桃身上,其实是一种保护。
即便石化,被因果业力所作用,也不会彻底崩碎。
说话之间,洛长生身上的石化痕迹,也越来越多。
“驶向未来,白桃会死……而我也……不例外。”
两个人站在鲲鱼背上,破碎弥合的昼夜,速度变得缓慢起来。
鲲鱼顺延大江飞流直下的速度,在急速减缓,这也就意味着宁奕和洛长生的生命,所经历的骤变,速度也在减弱。
“老洛……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宁奕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问题。
从很久之前,他便意识到……洛长生很有可能,已经预料到了此刻发生的一切。
除了那与自己一样,遨游时空长河的巨鲲与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