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高岭之花美则美矣,却浑身沾满了刺,常人是近不得他的身的,否则只能闹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她容七上辈子偏不信这个邪,硬生生要去采了这朵美人花,最终落下个人人指责,家门被毁的结局。
重来一世,她是再也采不起这朵花了,心中唯一所愿,就是离这七皇子啊,越远越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皇甫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避过了那些个空余的板凳,便要将她引到那人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容七笑啊笑,笑地眼睛都被挤地生疼了,这才面色一凛,同皇甫靖咬牙切齿地道了谢。
“嘿嘿嘿,不谢,不谢!”纯洁如皇甫靖,自然是体会不到容七话中恨意的,非但如此,他竟还笑地十分地。。。。。如何说呢,好似把容七和那人排在一起,她需站起来给他瞌个响头重重感谢般。
容七:……
这场面也是十分尴尬的。
容宝金自从进了屋便再没管过容七一下,一门心思扑到了皇甫靖身上,大有今日边要将其拿下的决心。
她二姐都主动到这个地步了,容七也不好去打扰了。
四周这些公子哥也好,千金小姐也好,管她绿肥红瘦,高矮美丑,她都一个不识,即是不识,那也无须主动上前去招呼。
倒也有那么几个不知道玄凌身份的人,见他面容俊秀非凡,气质卓越超群,总忍不住欲走上前来问候几声。但最后皆被其身上那不怒自威,冷若冰霜的气场所俱,犹豫着不敢上前。
这时候,坐在他身边的容七,成功地成为了一块踏板,通常,这话开头都是一句礼貌性地问好,而在那之后---
对方便开始豪不掩饰地表达对高岭之花的兴趣了。
“嘿,容家小姐,你身边这位公子乃何许人也?家中可有妻妾?系为哪位大人府上的?”
容七:……
这样赤裸裸地将她做踏板也未免太不厚道。
打定了主意不再和高岭花扯上任何关系的容七采取装傻的态度,若有人问起了,便张大了嘴开始哈哈哈哈哈哈地笑。
这样斡旋了一小会,总算吵走了耳边嗡嗡作响的一干人等。
耳边却又有风语传来:
“啧啧啧,原来这容家三小姐真如传说中那般,是个疯癫子哩。”
容七:……
其实她还是愉悦的,做个疯癫子有何不好?无情无欲,方才能成刚嘛。
话再说回来,她虽尽量地做到莫说莫言,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了,但依然挡不住旁边人强烈的存在感,容七在发蒙之余也在想,这许就是话本子里所谓的气场二字吧。
玄凌此人,严格来说委实是沉默寡言的。
并非无法言语,却是要看这同他说话的人是谁罢了。
譬如上辈子,她如此厚着脸皮往上凑时,玄凌一天能回她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够容七躺在榻上抱着软绵被襟欣喜若狂小半个时辰了。
可这对象要是换成了容清漆,却又大不同了。
那两人若是兴致来了,可以席地而坐,泡一壶热茶谈天天地,四书五经也好,天地星辰也好,只要心中有情,凡事都无所畏惧。
可惜她上辈子这道理明白地太晚,这才一错再错,到死了,方知悔改。
玄凌这人,天生便是端着的,是带着他人无法匹及的傲气的。
首先那举手投足的小细节,端茶杯时双手的细微动作皆与这堂上他人是不一样的,倒并非他有意为之,实乃环境所致。
处于一个前呼后拥的环境中,是找不出几个圆滑至极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