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阔一行赶了一天的路,中午也只在野外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这会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上在哪里住成了当下要考虑的问题。由于是送葬队伍,林阔考虑确实不宜走城镇大路扰民,便只选了另外一条山间小道。
既是山间小道,自然代表着这一路都将人烟稀少,既不会有体面的餐馆酒楼,也不会有舒适的客栈暖阁,他们这二十来天的路程,运气好能遇到荒村破庙,运气不好只能露宿野外了。
“公子,喝点水吧。”
寒寻走了过来,递给了在路边树下歇息吃些干粮的林阔一个水囊。
“你胳膊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快好了。”
“虽没伤到骨头,皮肉伤还是不能大意。”
“是,公子。这天可能也快黑了,我刚才去前面打探了下,穿过这片树林,前面就有个破庙,我们今晚就在庙里凑合一晚吧。”
“好。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林阔起身,将水囊递给了寒寻,带着一行人准备穿过树林赶到前方的破庙去。不一会他们走在树林中,寒寻却隐约闻到了林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寒寻急忙轻声提醒了林阔。
“公子,多加小心。”
“怎么了?”
“我感觉这林中似乎刚死过人,血腥气很重。”
听到寒寻的话,林阔又认真闻了下林中的空气,确实飘浮着一股血腥之气,这血腥气慢慢盖过了林中草木的味道。林阔觉得可能形势不妙,想来很有可能是京都一路跟着自己而来的杀手了。
寒寻作为这群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他胳膊的伤目前还没痊愈,若此时出现像那晚长街刺杀自己的杀手,怕是自己这群人根本抵挡不了一会。但行至此地,已别无他法,只能随机应变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片树林弥漫的一片血腥之气中,林阔他们一行穿过了树林,来到了前方破庙中。看到一切顺利,林阔和寒寻都深深松了一口气。
来到庙中,他们一行在破败空旷的大殿中很快生起了火,又架上锅煮起了米粥。
虽然破损的窗户依然透风,但总体说来,能住在这里,有片瓦屋檐遮身,便已经很好了。
林阔凑他们煮粥生火的时候,自己也环顾了下大殿四周,看有没有可疑埋伏之处。这大殿中间除了一个积灰很重的佛像,似乎也没什么了,确定还算安全,林阔把地上的稻草堆了堆,往靠墙的柱子那里铺了一层,他打算今晚自己就在这处睡了。
“公子,粥好了,喝碗粥吧。”
寒寻盛了碗热热的米粥递给了林阔,林阔接过粥,寒寻又转身去再盛一碗。
林阔坐在地上喝着热粥,看着这碗粥,他突然想起那晚在灵堂,云江月一勺勺喂给自己的那碗粥,顿时心里暖暖的。
“大家吃完,今晚就在这大殿之中安歇,夜里有情况要先来报我,没什么事也不要随意走动,听明白了吗?”
“是。”
寒寻同这些送葬的护卫发了命令,大家吃完后便各自在这大殿找个角落安歇了。寒寻又添了几把柴,转身看到林阔已经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似乎像是睡着了。寒寻从行李中取了一件灰色披风,给林阔轻轻盖在了身上,自己则在靠近他的地方,寻了处空地倚着墙也入睡了。
夜间,寒寻隐约听到外面几声凄厉的叫声,他拿着剑轻轻推门出去,却发现没有任何异样,想来可能是山间鸟兽的叫声,便又回到了大殿,又给火堆添了把柴,确保能燃到天亮,要知道这山林中的冬夜可比京都冷多了。
等天边蒙蒙亮时,林阔睁开了眼睛,他这一晚似乎睡得很踏实。他看到大殿中的火堆炭火还在发着红光,一些侍卫还在入睡,却没看见寒寻的身影。
林阔系上披风推门走了出去,却发现这山间弥漫着很大的雾气。他来到庙门前,发现寒寻正在门口的台阶上研究着什么。
“寒寻,出什么事了?”
看见林阔走了过来,寒寻用剑指了指台阶,林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好大一片血迹,可能是这山间的雾气,看起来血色未干,还有点湿润,就像刚不久留下的。
“怎么会有那么一大片血?”
“我昨晚夜里曾听到外面几声凄厉惨叫声,出去查看,没发现异样,还以为是山间鸟兽。今早开门,才在台阶上发现有这片血迹,公子,这一大片看起来可不像鸟兽的血……”
“你是说昨晚这里有人被杀了?”
寒寻抬头看着林阔轻轻点了点头,林阔脸上闪过一丝愠色。
“昨晚那林中弥漫的血气,我这一早发现的大片血迹……公子,看来这一路都有人盯着我们……”
“估计最早是从京都一路跟过来的……知道我们要经过这里,便提前埋伏在这里想杀我的……”
“那他们为何迟迟没有现身刺杀我们?反而看起来,像被其他人杀了……”
林阔突然想起那晚长街刺杀后来从天而降赶来救自己的几个人,会不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从昨晚的情形来看,好像是有人在暗处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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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阔突然有个离谱的念头,会不会是云江月在跟着自己?但是她那晚明明说九幽山庄有急事召她回去,况且这条去安州路和去江州的路又不是同一个方向,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